在这次去法国之前我和很多人一样，以为法国人很傲慢。他们热爱自己的语言，不屑于搭理用英语问路的游客。还有位仁兄曾“建议”大家不妨用中文问路，法国人听不懂，就会问你：“Can you speak English?”。

    去年秋天我们一行租了辆旅行车一路从德国南下，游完意大利几个名城，经摩纳哥进入法国。受《山居岁月》的影响，一心想见识普罗旺斯的风情。我们傍晚时分到了艾克斯（Aix en Provence）,打算先来顿法式大餐犒赏自己。在寻觅餐馆之际，见到几个警察，我想不如先问清我们在网上订好的民居的方向。于是就走上前去问Lourmarin怎么去，那警察说那里还挺远的，然后把所有同事都叫过来，大家凑合着用英语告诉我们向哪里走，走多远再怎么拐，到了什么地方你们再一问就很容易找了。

    于是我们就踏踏实实享用美食了，可谁知道法式大餐的一个特点是“慢”，吃完一道等一道，直吃到十点才结束。我们依着早前警察的指示，可没走多远进了个小城就转向了。还好司机脑子快，见了辆巡逻的警车急忙跟过去，指着我们的订房单问路。那警察沉吟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follow me!”。我们于是心花怒放地跟在后面。警车七绕八拐地把我们带出小城，然后打灯示意我们靠边停车，那位警察跑过来抵给我们一张便条，上面写了5个地名，他指示我们一直走，见到转盘就找下一个地名，最后祝我们好运。我们真的很好运，中途因为天黑，下车看路牌的时候，竟有位正跑步锻炼的中年人跑过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他的英文很棒，还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说：“China!”，他的表情就跟遇见老乡似的。

    就这样我们沿着黑黑的乡间小道，在午夜之前终于找到了我们临时的“家”。而这个家也值得我们的一番苦劳：600年历史的石头老屋，是女主人家的世代居所。房中的装潢和摆设虽淳朴，但又处处透着精致。美美地在亚麻布床上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上午被明媚的阳光唤醒。吃早餐的时候，我们告诉男主人昨天找路的故事，他回答说法国人很喜欢中国人的！

    知道这个情况我们好像吃了定心丸，安然地游了阿维农（Avignon）、伯恩（Beaune），然后进了巴黎。我怀疑天底下还有没有比巴黎的交通更让人晕的，无数个五叉口、六叉口，无数条单行道。据说巴黎当地人随身携带地图也是很司空见惯的。我们一路问行人也好，问油站也好，巴黎人并非想像中的傲慢，他们通常会尽可能提供信息。

    巴黎之后我们开往香槟省的首府兰斯（Reims）。到了此时我们已经有了丰富的问路经验。先找了象是同事的一帮人问，他们也说“那里离市中心很远啊”（我们是经济型自助游啊！），然后群策群力给我们画图，这时又来了一群学生，呼啦拉围上来看热闹。我的好朋友被围在中间，看起来跟明星似的。但最后我们还是又晕了，幸好又看到了警车，就把他们直接拦在广场上。这回他们又没让我们失望，直接带我们上了高速，从下一个出口下道，一路领我们到旅馆门口。这些雷锋同志连车都没有停，只是打灯挥手示意我们，然后就继续前行了。留下的我们是真的被深深感动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特别幸运，但在法国的一周时间里，从南到北，凡我们寻求帮助的警察都给予我们到位的帮助。依此行的经验，中国人自助游法国问题不大：有问题找警察！不过当然得用英语问，用中文恐怕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