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俄，中国同胞再三告诫：“这儿的警察不是东西，你千万躲着点。”我不以为然。日子久了，才意识到俄罗斯警察真的惹不起。

初到彼得堡的当天晚上，我们出去游玩。正当兼做翻译的留学生小李兴颠颠地跷着个大拇指在路边招车时，一辆警车驶了过来，车上下来两个小警察，一个将冲锋枪架在车顶上对着我们，一个拎着警棍走过来拿走了我们的护照。“啊哈，克他伊。”（俄语：中国人）警察兴奋地对同伙叫了一声后，将小李叫上了警车。

警察以我们没办临时居住手续为由要钱。小李据理力争：“按贵国法律规定我们有半个月的申办期限，在这期间内没有手续是合法的。”警察干脆耍起无赖说：“知道你们是游客，但是我们可以以怀疑护照有问题的理由将你们合法关押。等查清楚至少得明天下午。要想不耽误游玩，就给钱。”

小李对我们说明情况后劝我们：“就给吧，真要是给抓去被关进铁笼子不说，只关一天还不给吃饭喝水，滋味可不好受。”面对无辜遭拘和满足敲诈的选择，我们选了后者。小李问警察要多少？答复是：“越多越好。”

磨了好一阵，警察开出了500卢布的“优惠价”（按当时汇率约合人民币147元左右）。我递过钱去，警察认真地看清后却背过脸去并抬起胳膊，小李接过钱塞进他的口袋后拿回护照下了车。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小李说：“他用手接钱算受贿，你塞给他就不算。”

常遇敲诈，我找到了应付贪心警察的妙方——装呆。当然，遇上我有急事或特凶的警察，我还得乖乖掏钱，好在价码不高，三五百卢布的只当是买根骨头喂了狗，倒也不往心里去，可有一次遭遇却让我至今难以释怀。

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我和小李到莫斯科办完事后赶到火车站买了回彼得堡的车票，看看时间离发车还有3个多小时，就呆在空荡荡的候车厅里消磨时间。

一个小警察晃了过来，查完我们的护照和车票后和小李对起了话。警察走开了，小李脸色铁青地告诉我：“警察说要么我们请他喝酒，要么立即滚开，如再让他看见就对我们不客气。”

警察的无耻和蛮横深深地激怒了我！要知道此刻漆黑的外面正飘着雪，气温在零下20摄氏度啊。我们持有合法有效的证件和车票，你凭什么驱赶我们？激愤不已的我捏紧拳头要冲过去和警察论个理！

小李一把抱住我：“大哥不能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在他的劝阻下我冷静了一些。但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一向礼貌待人的我挥动拳头冲着走远的警察狂吼了一声：“畜牲！”

周围的人吃惊地看着我们，警察也转过身，他拨开了枪套，一手搭在枪上一手拎着警棍向我们快步走来。我们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住，他平伸警棍捅了捅我的肩膀也吼了起来。小李有些惊恐地对我说：“他问你刚才喊什么？”我挤出一丝笑，柔声地警察说：“小畜牲，你妈就不该生你。”又对不知所措的小李说：“告诉他我在向他问好。”

警察瞪着他那充满着贪婪和残忍的蓝眼睛怪怪地和我对视着。小李问：“给他钱吗？”“没门，把钱给他不如我们自己喝酒去。”我们走了出去。

不久，我有事又到莫斯科，抽空到小林处逗留时聊起了警察的话题。小刘说：“你在莫斯科火车站能不伤皮不破财地走掉，真是撞大运了，我估计是因为只有一个警察，如果多几个，你难逃一劫。”

瞧他说的，好像我还讨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