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第三支维和警察防暴队95名队员从北京启程
昨天上午,我国第三支维和警察防暴队95名队员从北京首都机场启程赴海地。 王颖/摄
李军在帝力警察局
苑军在奥库西派出所
苑军与维和同事在一起
昨天上午,我国第三支赴海地维和警察防暴队的95名队员从北京出发。这支队伍将经过连续16小时的飞行抵达海地,并在太子港最危险的布莱尔和太阳城地区执行任务。 王颖/摄
核心提示
昨天上午,我国第三支维和警察防暴队95名队员从北京启程。这支队伍经过连续16小时的飞行后将到达海地,并在太子港最危险的布莱尔和太阳城地区执行任务。记者了解到,维和警察除了防暴警察之外还有民事警察,近日,记者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采访到几位从维和任务区归来的民事警察,请他们讲述了自己在维和区的生活、工作以及感受。
[维和出发·现场]
姐姐流泪送弟弟
昨晨8时许,首都机场南停机坪上,95名维和警察整齐列队,迎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他们共同的名字——中国赴海地警察防暴队。这支队伍经过连续16小时的飞行后将于今日到达海地。
{1}药箱电脑随身携带
浅蓝色帽子、深蓝色制服、胸前醒目的国旗可以看出这支联合国维和警察队伍来自中国。
昨天清晨7时50分,记者在首都机场候机楼内见到了本批次95名队员,每个队员脸上都挂着笑容。“之前是否向其他队员打听过当地的情况?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记者问。一位叫邹建的队员告诉记者,训练的时候都是针对当地情况,自然也就不紧张了,“大家现在不训练了,聚在一起回忆3个月以来的收获和即将远赴他乡的心情,多少还有些兴奋。”
记者注意到,除了一大包随身的衣服,不少队员手中还都拎着一个白色的小箱子。队员告诉记者,这个箱子里装的是非常重要的物资——药品。由于当地传染疾病比较严重,所以队员们都随身携带了狂犬病疫苗、抗毒血清等必需的药物。队员告诉记者,整个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主要的肉类食品都由联合国供应,从国内带去的主要是一些国外没有且容易储藏的干粮。“前面队员传授经验,说是光吃肉受不了。”
记者看到,在每个队员手中还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队员告诉记者,这是8个月中他们与家人和祖国联系的重要手段。“在那边电话信号不好,且不能常打,平时也看不了电视,带个电脑可以通过网络与家人和祖国保持联系。”
{2}姐姐流泪送别弟弟
9时许,队员们在南停机坪上整装,举行了简单的出发仪式。公安部部长助理孙永波和公安部维和事务领导小组成员单位及山东省公安厅领导,将写有“中国赴海地维和警察防暴队”的旗帜交给了队员。仪式完毕后,队员们列队登上了联合国包租的海南航空公司波音767专机。
登机过程中,在送行的人群中突然闯出一名女子,一把拉住一名男队员,陪着他直走到台阶下。后来这名女子告诉记者,她是那名男队员的姐姐。记者问起流泪是否因为担心时,她告诉记者:“不担心,仅仅是8个月见不到弟弟,出于想念。”
本次中国维和警察防暴队专机任务是首次由国内航空公司执飞。为了送上温暖,海航为当天过生日的两名警察精心准备了一个空中生日庆典,美丽的空姐送上精心准备的两个大蛋糕,祝福的歌声随之响起,每一位维和警察备感温暖。
[维和归来·感受]
中国人真不一样
苑军、李军、童章毅,这三位在不同地区参与维和的民事警察,在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当地人民的尊敬和上级称赞的同时,也为祖国赢得了荣誉。
{1}“中国式调解”发威
讲述者:苑军 东帝汶奥库西民事警察
现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信通处工作的苑军,2002年2月到达东帝汶,被分到奥库西(Oecussi)地区担任民事警察。地区的民事警察,就像中国的派出所民警,除了巡逻,还要帮忙解决当地居民的纠纷。
在一次值勤中,苑军等人发现有两个族因为两头牛准备群殴。苑军他们工作的地区地理位置特殊,地属东帝汶,却被西帝汶领土包围。东帝汶一个族的两头牛,吃草时顺着山坡进入到西帝汶的另一个族里,被这个族的人收留。“每头牛屁股上都有标记,东帝汶族的人认出牛后要求归还,而西帝汶那边则提出经济补偿,结果两族几十人愤怒得要进行群殴,”苑军说,“一起同去处理的民警中,有一个瓦努阿图的维和警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纠纷,打算向上级报告情况。可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必须马上想办法处理。”
于是,苑军先到东帝汶的族,劝他们说人家帮忙养了那么长时间,给点饲料作为补偿也不为过,而到西帝汶那族里,苑军又劝说他们,既然放养在山上,也没什么损失,现在还给人家正好顺水推舟。在这样的双方调解下,最终牛顺利回到了东帝汶,两族之间的冲突也避免了。
因为这件事情,当地人对苑军等中国维和警察颇有好感,“他们很赞同中国人的调解方式,中国警察在很多时候能灵活地处理问题。”
现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信通处工作的苑军,2002年2月到达东帝汶,被分到奥库西(Oecussi)地区担任民事警察。地区的民事警察,就像中国的派出所民警,除了巡逻,还要帮忙解决当地居民的纠纷。
在一次值勤中,苑军等人发现有两个族因为两头牛准备群殴。苑军他们工作的地区地理位置特殊,地属东帝汶,却被西帝汶领土包围。东帝汶一个族的两头牛,吃草时顺着山坡进入到西帝汶的另一个族里,被这个族的人收留。“每头牛屁股上都有标记,东帝汶族的人认出牛后要求归还,而西帝汶那边则提出经济补偿,结果两族几十人愤怒得要进行群殴,”苑军说,“一起同去处理的民警中,有一个瓦努阿图的维和警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纠纷,打算向上级报告情况。可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必须马上想办法处理。”
于是,苑军先到东帝汶的族,劝他们说人家帮忙养了那么长时间,给点饲料作为补偿也不为过,而到西帝汶那族里,苑军又劝说他们,既然放养在山上,也没什么损失,现在还给人家正好顺水推舟。在这样的双方调解下,最终牛顺利回到了东帝汶,两族之间的冲突也避免了。
因为这件事情,当地人对苑军等中国维和警察颇有好感,“他们很赞同中国人的调解方式,中国警察在很多时候能灵活地处理问题。”
{2}让越狱者主动归案
讲述者:李军 东帝汶首都帝力狱警
2001年就到达东帝汶担任维和警察的李军,一直在首都帝力市警察局工作。由于当地的经济都处于恢复时期,李军的工作大部分是协助当地保安公司维护重要设施。
到帝力几个月后,李军就遭遇了一次重大的越狱事件。当地的监狱建筑设施非常脆弱,而且当时存在内外勾结的情况,所以监狱里几百名犯人都跑出去了。当时李军参与到追捕犯人的队伍中,他告诉记者,这时需要跟当地老百姓处理好关系,“我和同事挨个到各个村里走访,寻找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说服他们让犯人自己主动回到监狱,”李军告诉记者,“如果单凭当地警察不可能让这些犯人自己回去,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后来绝大部分的犯人都回来了。”
在出国之前,李军没想到当地人并不知道“中国”。他刚到帝力时,有很多老百姓询问他是不是日本人、韩国人,他告诉大家自己是“中国人”,“时间长了,当地人觉得我人很好,所以见到我他们也会用不标准的英语称我‘China’。”
{3}买双鞋子送给工人
讲述者:童章毅 利比里亚教训官
2003年,第二次到达利比里亚任务区后,童章毅成为教训官,具体负责任务区内80多名国际警察和600多名学生的后勤保障工作。
童章毅发现当地的仓库杂乱无章,没有人确切知道仓库里有些什么。“我每天都仔细清点仓库里的各种物品,同时建立账目,将各种物资分门别类,并在计算机中建立了各种物资流动的数据库,后来校长在部门负责人会议上赞扬说,‘中国人来了就是不一样“!”童章毅说这样的鼓励对在外的中国警察都是一种动力。
有一次,洗衣房的一位工人找到童章毅,指着他穿拖鞋的脚说:“在仓库里有许多运动鞋,我没有鞋穿,能否给我一双?”童章毅告诉他:“仓库里的东西确实很多,但属于联合国,我必须按照联合国的规定来分发。你的后勤保障不属于联合国,我无权给你任何仓库里的东西。”他发现这个工人的确非常贫穷,于是自己掏出10美元买了双鞋送给他。
[维和队员·难关]
环境恶劣超想像
到达维和区两个月之内,苑军接连经历得疟疾和翻车事件,对一年的维和经历,苑军说“远比想像中的艰苦”。
“由于东帝汶经历过很多战争,城市受到摧毁性的打击,我们刚去的时候没有电,沟通只能通过电台,也没有饮用水。我们每天靠联合国发的1.5公升矿泉水生活,电力每天只供应4小时。这时我们就抓紧时间给电台充电,赶着插电饭煲做饭。”苑军告诉记者,当地的天气非常潮湿,长达半年的雨季让他这个北京人很不适应,最让他害怕的是随处可见的蚊虫,“随便一拍,就能打死好几只蚊子。”
到东帝汶不到一个月,苑军被蚊子叮咬后出现了持续发烧的症状,最后诊断是疟疾。“当地每天都有人因为疟疾、登革热等病而死亡,而这些病在北京已经是绝迹多年的,没想到我一到就被感染了。”苑军告诉记者。他一人躺在租的小木屋里,看着用铁皮封盖的简陋屋顶。屋里的温度热得就像蒸桑拿,苑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一直在北京长大的李军很少见到蛇,去之前听别人说当地有毒蛇和蝎子,李军就决心平时多注意。但到帝力两个月的一天,李军下班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就睡觉了,等到同宿舍的同事回来时,同事惊讶地告诉李军,他床前趴着一条蛇。
李军告诉记者:“我们用辣椒水把蛇辣迷糊了,用小竹竿把它挑出去,不过这个事件让我的胆子更大了一些。”
孤独黑暗须攻克
在维和地区东帝汶的照片上,苑军比现在黑瘦许多。刚到东帝汶没两天就赶上中国的农历新年,而当地却是雨季,大雨冲刷着地面,让苑军更加思念家乡。“因为下到地区所里就没有条件打电话,我赶在年三十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问我这边好不好,我回答‘很好’之后眼泪就下来了,”苑军说,“因为没想到环境如此恶劣,而且分到地区所里中国警察非常少,没有朋友交流也会产生孤独的感觉,只有克服这种心理才能适应环境。”
到帝力没多长时间,李军要承担在后半夜独自巡逻的任务,他向记者描述说:“我一个人开着车,迎着车灯偶尔会有各种颜色的光,有红色的、绿色的,仔细一看你才发现原来是野狼、野猪等动物,所以我巡逻时都把车锁得紧紧的,有时关上车灯,把手往自己眼前一伸,什么都看不到,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带给李军的是压力,“只有克服这种心理,才能承受在外面独自待一年的时间。”
■链接
第三支防暴队来自山东
今年4月,我国向联合国海地任务区派遣了第二支维和警察防暴队,他们将于本月14日结束任务回国。第三支赴海地维和警察防暴队队员全部来自山东。这支队伍共125人,本月3日,已经有30名队员先期抵达海地任务区,今天的95名队员抵达后接替第二批队员的工作。据介绍,队员在3个月的培训中,都经过了“特种兵”式的高强度训练,且全部通过了联合国的甄选和评估。我国第三支防暴队抵达海地后,将在太子港最危险的布莱尔和太阳城地区执行任务,并将承担海地大选期间的安全保卫等重要工作。晨报记者 张涵
●链接·维和追忆
一天生活简单忙碌
苑军向记者描述他一天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每天我6点半起床,锻炼一会,然后和同事一起做早饭,吃完后等候派出所的车来接我们,”苑军解释说,因为徒步去上班可能会遭遇危险,所以他们规定只有车接才能去上班,到局里后要登记当天的警力数量,然后两人留守,两人开车出去巡逻。我每天的工作主要是巡逻。需要和当地部落酋长搞好关系,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由于奥库西地区只有5个边境站,偶尔有一些西帝汶的居民会从其他边境过来,苑军巡逻时要询问村民有无这样的人,然后按期把数字上报。生活虽然简单,但苑军的压力很大:“电台要求24小时开着,有什么消息就要出动,所以虽然下班,但精神上也没有感觉松弛的时候。”李军、童章毅尽管岗位不同,每天除了自己正常的工作外,他们的共性是休息时间神经也不能放松,“休息时间更多是备勤,因为语言不通,我们时刻都得听着台子,担心漏听了哪条警情。”
清点枪支学会细心
李军担任几个月管理枪支弹药的工作,出于对对方的信任,刚开始同事过来存放枪支弹药时李军按照对方报的数字登记。
一次一位马来西亚的警察过来存放枪支时报的数字是20发子弹,第二天过来取时他说自己的枪里只剩19发子弹,还差一发。当时的工作人员包括李军和一名菲律宾、玻利维亚的警察,三名警察交流后确定大家都没有动过,“通过这样的事情,我慢慢养成了细心和认真的习惯,后来帝力的警察局长过来存枪,我也当着他的面清点子弹数目,然后登记。”李军说,回来后他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回国赶上巴厘岛爆炸
2002年10月,李军完成维和任务准备回国,按照联合国的安排,他们要先到巴厘岛游玩两天。到达巴厘岛的第二天,当地就发生了爆炸事件,让李军刚松懈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当时所有的游客都挤在机场等候,只要有飞机就是满员,根本无法搭乘回国的飞机,”李军说,“大家不约而同的感受都是‘快点回家’,和平的生活太宝贵了。”
●链接·维和警察
中国维和警察分两类
从1999年开始,中国开始派遣维和警察去联合国任务区执行任务。据介绍,中国维和警察大致分成防暴警察和民事警察两大类别,防暴警察主要集体作战,而民事警察则强调单独执行任务。民事警察平时大量的时间都要和当地警察、来自不同国家的维和警察合作,同时与当地居民的接触也比防暴警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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