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儒:一个公安局长的信访担当
“看到这豆子,我就有种幸福感。”
辽宁省凌源市公安局长张志儒从办公室的桌角处拿出一袋绿豆举在手上,他说这是他得到的最得意的礼物。这礼物让他觉得,给老百姓干点事儿,人家会动真格地对你好。
给张志儒送豆子的人叫李健,这3斤绿豆是她和丈夫在秋收时,在自己种的豆子里亲手把每个豆荚里面最鼓溜儿的那颗豆子扒出来送给张志儒的。
李健只是张志儒出任凌源市公安局长一年多来接待的几百个上访人之一。跟李健一样的上访人,在张志儒到任之初,一天就接待了9批。
一天下来,信访人痛苦的表情、期盼的目光、怀疑的神态、歇斯底里式的愤怒,让张志儒久久不能平静。
张志儒仔细琢磨着每起案件当事人的诉说,感到当事群众之所以长途奔走、漂泊街头,甚至越级上访,大多确有案情、冤情。同时,可以发现基层公安机关和民警在工作中缺位、越位、失位的问题。张志儒决心把信访工作作为打开群众心结的金钥匙,作为发现队伍执法问题的晴雨表,作为推进公安工作的切入点。
张志儒召开上任后的第一次党委会,专题研究“清理信访积案”问题,在全市公安机关开展以大接访为龙头的“清理信访积案”专项整治。
每天,信访接待大厅里等待的群众络绎不绝。
张志儒掐指头算着说:“一个月下来,我共接待160多人次,其中上访15年以上的4件、10年以上的6件,5年以上的4件。”
他把这些信访疑难案件分门别类,逐一研究解决办法。“欠群众的感情账要通过感情弥补,欠群众的法律账要依法解决,欠群众的经济账要用经济手段解决。”
人高马大的张志儒面对这些上访者很动情,他说:“一定要把上访群众当成你爹你妈、你的兄弟姐妹来对待。”
82岁的上访户宋玉莲,26年前因自家堆放杂物的小房被烧开始上访,曾无数次进京城走省城。2009年10月,上访事项经辽宁省公安厅确定为终结访,但是上访人仍然上访不止。
张志儒第一次到宋玉莲家时,看到老人衣衫褴褛,身后是50多岁的智障儿子,房子破得东倒西歪,黑白电视有声没影。因为穷打不起井,只得大老远去挑水。
张志儒自己掏钱给老人买了电视,让派出所民警帮助买来水泵、水管,帮助老人安上自来水。又劝当老板的宋玉莲外甥承担起赡养老人的义务。
张志儒坦言:“侦查破案是公安机关的职责所在,但有的案件不能及时侦破也是客观事实。”
常桂芝的女儿、女婿1990年在家中双双被害,案件久侦未破。老人认为案子破不了是公安局拿她家的案子不当回事,故意放纵犯罪。于是她拖着带病的身体踏上了漫漫上访路。
张志儒听说常桂芝老人的经历后,用车把她接到办公室,主动代表公安局请老人谅解。看到常桂芝老人家里生活确实很困难,张志儒自己掏腰包给老人1000元生活费,还三天两头给老人打电话。不忙的时候,到老人家里坐坐,为老人买点米、面。
张志儒常说:“做信访工作要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特别是对于公安机关已办的瑕疵案件,一定要用敢于负责的精神面对。”
赵利就是由瑕疵案件引起的上访者。2001年底20岁出头的赵利与人发生肢体冲突,被对方用匕首刺中肩部、用地砖击中头部。一年后双方家属经过公安机关调解达成赔偿协议。
时隔5年赵利开始进京上访,要求追究当事人刑事责任。赵利被伤害案件被立为督办案件。张志儒没有推脱,主动与检法部门沟通。但此案已经超过追诉期,公安机关又做过调解处理,检察机关不再批捕。
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张志儒先后32次接待赵利、16次到赵利家做息访工作。一次次促膝交谈,逐步打消了赵利对公安机关的抵触情绪,表明愿意接受再调解。
在张志儒任凌源市公安局长的一年多中,接待上访群众600多人次,化解各类矛盾纠纷310起,成功处置群体访65起,清理信访积案48起,实现了公安信访全部化解的目标。这期间,49岁的张志儒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经常住在办公室阴冷的小套间里,夜以继日地工作。
让他欣慰的是,现在,宋玉莲老人逢人就说公安局好,说共产党好;常桂芝老人住房要拆迁,公安局出面协调把老人排在了解决廉租房的头一号;赵利息访后,没有正式职业,张志儒又帮他找了一家个体企业工作,每月收入30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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