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无痕偷遍八省 “大师帮”京城覆灭
图一:“师公”发财后大多已金盆洗手;“大师”能开200多种锁;“师傅”只有磁卡锁打不开;“徒弟”只会开最普通的锁。
图二:监控录像拍下的盗贼夜间作案的情形
让人瞠目的是,
CID挑战无痕破锁
2004年下半年,宣武警方连续碰到几起蹊跷的盗窃案:好几家宾馆都发生了住店客人财物被盗的案件,因为客房门窗完好且没有被撬痕迹,店方认为无法证实客人的财物是在店内被窃,客人则指责是服务员监守自盗,每次报案时当事双方都争得面红耳赤几乎动起手来。
警方介入后,CID(刑事技术侦查)队先是发现,被盗客房不仅门窗完好无损,而且门锁及屋内没有任何外人的指纹和足迹;继而他们吃惊地发现,从2004年1月以来,全市共接到此类报案350余起,仅宣武区就有44起。CID的警官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遇到了“高手”。
“蠢徒”牵出“大师”
警方开始了秘密拉网行动,得知有一伙儿使用假证件住店的江西人,总是在宾馆被盗后连房也不退就不辞而别,他们住的房间内包括指纹在内的各种痕迹也会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2004年11月8日深夜,一个叫张流发的江西人在天桥附近的一家宾馆内,穿着秋衣秋裤蹲在一间客房外捣鼓门锁时被民警当场抓获。一开始张流发表现得非常主动,交代问题像背书一样流利,预审员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蒙混过关的把戏。
几天过去了,自觉无望的张流发主动要求提审,跟预审员要来一份市区图圈圈点点,交代了自己和老乡一起作的40多起案件,并交代了杨金水、钟学仁、杨林华、唐清水等11名团伙主要成员的名字,最后他哭着请求警方保护他家人的安全。
“大师帮”浮出水面
经过秘密侦查,警方初步掌握了这个团伙的特点,这是一个分工严密、等级森严的犯罪团伙,团伙成员依据开锁技术的高低,分为师公级、大师级、师傅级、徒弟级。
警方发现这伙儿人都住在成寿寺地区,20多名侦查员化装进入这一地区,很快就摸清了这伙人的活动规律,并发现这些人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有一天外面刮着五六级大风,团伙中的骨干唐清水骑着摩托车出去联系销赃,一名侦查员抄起备用的自行车就追了上去。唐清水哪儿窄往哪儿钻,车速极快,侦查员弓着身子紧咬不放,一口气儿追出了十多公里,直到唐清水进了东高地一家店铺后,侦查员才发现自己的皮鞋居然开绽了。
“师傅”率先落网
通过近20天的蹲守,警方先后锁定了团伙中的骨干分子杨金水、钟学仁等人。钟学仁当过特种兵,身手矫健、聪明过人,有一次他在火车上行窃时被乘警围追,愣是乔装改扮后跳车逃脱了。抓捕钟学仁成为收网的第一仗。
12月中旬的一天,10名抓捕经验丰富的侦查员在钟学仁即将“下榻”的宾馆层层设伏。半夜钟学仁带着徒弟们开锁时,被冲出来的侦查员纷纷扑倒。狡猾的钟学仁发现冲到他面前的侦查员手中没枪,突然脱下脚上的鞋向侦查员劈面砍去,然后疯了似的蹿了出去。侦查员立即追了上去,在一片树林中和钟学仁滚到一起,最终将他制伏在地。
“大师”失手被擒
此时,另一路侦查员跟踪杨金水、杨福平去了长春。杨金水二人住进了一家三星级宾馆,每天遛弯、看电视,就是不动手。第三天中午,杨金水忽然失踪了,原来他们去了离长春170多公里的农安县。
侦查员赶到农安县,发现当地竟有78家宾馆符合杨金水的作案条件。“赌一把!”一家新开张的三星级宾馆被当做搜索目标。当时已经临近午夜,4名侦查员两名化装成保安,两名化装成服务员,在宾馆“住下了”。然而查找当天入住记录,并没有江西籍的客人。就在侦查员失望时,一名服务员随口说了一句,当晚住在6楼的两名客人调换了房间。
侦查员当即坐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正看见一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蹑手蹑脚地走上楼,还一边四下张望。侦查员当即冲上去将此人摁倒在地,发现此人正是杨金水,他的身上带着一部刚偷来的手机,当民警敲开事主房门时,事主对被盗还一无所知。而正准备逃跑的杨福平也被另两名侦查员抓获。
唱着山歌胁迫同案
杨金水等11名嫌疑人被抓捕后,警方发现这些人一见面就用家乡方言大声唱山歌,一些听到歌声的成员成天不说一句话却悄悄叹气,甚至躲在被子里抹眼泪。侦查员刚开始听不懂,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帮派惯用的手法:只要被抓就要唱山歌,鼓励并威胁对方拒不交代犯罪事实。
专案组远赴杨金水等人的家乡调查得知:这些人出门前订立了“联保制”,约定成员被抓获判刑后,如不交代同案,则保证养其家人60年;谁若交代同案,就会株连九族,家人会在本村消失,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杨金水等人在外地作案时曾屡次被当地警方抓获,都因拒不认罪躲过严惩,这些“经验”都在团伙中广为流传。
预审员了解到,“大师级”人物杨金水,是团伙中属于《天下无贼》中“黎叔”的角色,他自幼家境贫寒,很小时就外出打工挣钱,多年来几起几落,最终加入了盗窃组织。预审员采取迂回战术,前往四平抓获了杨金水的情妇李玉娥,李玉娥交代了杨金水在京盗窃的犯罪事实。
预审员在获取大量证据后,带着杨金水直接前往作案现场,在车上始终闭目养神的杨每到一处都把眼睁开一条缝偷窥,在转到第四处时,他终于坐不住了,不住要烟抽要水喝;转到第八处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小声问预审员:“别转了大哥,我现在说还算坦白吗……”
杨金水交代了在京作案数十起的犯罪事实,其他人一见“大师”都招了,纷纷缴械投降,警方随即又抓获十余名主要团伙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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