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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无罪推定下的正义困境

来源:博客网 作者:金非欣 发布时间:2006-04-01 17:38:25 浏览次数: 【字体:

   《杀破狼》是一个传统的警匪片。任达华饰演的高级督察陈国华快要退休,他调查追捕了半辈子的黑板大佬王宝马上就要被判刑,但证人在去作证的路上被王宝的人杀害。因证据不足,王宝被无罪释放。

   陈国忠收养了证人留下的小女儿。就在这时他派到黑帮内部的卧底被王宝杀害,为了设法令黑帮大佬入罪,陈国忠一怒之下准备伪造证据,来致王宝死罪。新来准备接替他的新督察(甄子丹饰)也卷入了这个事件。同时因为陈的手下曾在一次行动中拿了王宝的钱,王派杀手把他们分别杀害,陈督察遂去和王宝拼命,最后在甄子丹的帮助下把王宝打死。不过港版却没有这样圆满的结局。

    影片里警察们的行动合理但不合法。中国大陆的观众会不明白,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而且有证据,干吗一定要“充足”的证据呢?这种想法只使用在司法制度和程序都不健全的中国大陆。西方司法界有句箴言:“警察是法庭的公仆”(Policeman is the public servant of the court)。而且西方国家对刑事案件使用的是无罪推定准则,是不可以随便给犯罪嫌疑人定罪的。司法机关一切按司法程序办事,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能判人家有罪。中国司法与西方不同在于,在中国只要你被抓住,首先假定你是坏人,多方找证据证明你有罪;而在西方,首先则假定你是好人罪,找证据证明你没有犯罪,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有罪的时候,就说明你无罪。在这样的制度下,正义经常会面临和陈督察类似情形的困境。你明明知道他犯罪,但是证据不足够,就只能判他无罪。这是无罪推定原则的基本要求。

   目前陈督察所在的香港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把无罪推定作为刑事司法准则,这就是指在刑事司法中任何人在未经证实和判决有罪之前,都应该认为他无罪。也就要求对被告人所指控的罪行,必须有充分、确凿、有效的证据。如果审判中不能证明其有罪,就应推定其无罪。就像王宝。

   这个准则起源于启蒙运动中,到1789这一原则被写进了《人权宣言》。其产生根源是西方文化中对个人利益的重视和个人利益高于整体利益的传统,他们认为,被告人是个体利益的代表,检察官是整体利益的代表(一般在西方国家刑事案件都是公诉,香港当然也是),相对于检查机关,被告人往往处于劣势和不利的地位,刑事诉讼中必须特别强调保护被告人权益。否则,就不能保持这两种利益冲突中的平衡,就难以实现司法公正。中国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把这个原则写入法律(有类似但不明确的条款,如1997年修改后的刑法中有:“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所以才会出现“佘祥林案”这样的冤案。

    在西方关于无罪推定,最著名的就是美国的“辛普森案”。 1994年6月13日,美国前橄榄球明星、影视界当红演员辛普森的前妻尼科尔和她的男友罗纳德-戈德曼在尼科尔的公寓被杀。辛普森被警方指控为犯罪嫌疑人。虽然有一定的证据(取证程序不够严格),但这些证据没能使使陪审员“排除合理怀疑”,形成一致意见,即辛普森不一定有罪,所以最后辛普森被判无罪。美国举国哗然,当时的总统克林顿也出来给民众说要尊重判决。因为审判完全是符合司法程序,是公正的。

   无罪推定原则,一方面是注重保护个人权利,同时也是人道主义的体现。但对于追捕罪犯甚至可能目睹犯罪的警察们,这条原则经常会让他们痛苦不堪,有时候他们明明知道某个人犯了罪,就是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逍遥法外。这也是香港电影运用得十分多的一个主题。《杀破狼》又是一个。不过这次陈督察可不认这个准则的帐。

    影片故事情节还算流畅,基本是没有什么漏洞。而且导演对许多情节还特别作了许多不同于过去的人性化的处理,比如王宝也十分爱自己的家人,在和警察打斗中也要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很好。这样的处理突破了过去对反面人物的脸谱化处理,使人物性格更加丰满。

   还有陈督察的下属和自己的女儿;三个下属拿王宝的钱只是为了陈督察能有钱养证人的女儿,都很感人。

   影片中为数不多的空镜头和长镜头极具美感。譬如,蓝天白云下的碧海波淘和一片绿油油的田地;老巢被陈督察们捣毁后,王宝练高尔夫球是的长镜头从光线、道具、视角上都表现出黑帮社团活动场所中灰暗、冷酷的气息。

    片名《杀破郎》有些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片头打出字幕,杀破狼亦即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它的变化既能创造也能毁灭属于你的美好世界。网上比较主流的说法是:“杀破狼”取自中国古代观星学,七杀、破军、贪狼是108颗紫微斗数中14颗主星中的三大煞星,分别象征毁灭、斗争、贪婪,代表着种种极端的命运。在命理学中,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古代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杀破狼座命的人一生飘泊,大起大落,却有着一举成名的英雄体质。这也许是影片的主旨。

   任达华和甄子丹在片中的表演十分老到。电影里的打斗场面设计的非常精彩。但许多地方实际的很血腥、残酷。所以这部片子在香港被定为了B级。

《杀破狼》 无罪推定 正义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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