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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小说

另一种CS小说——老警察

来源:CGA 作者:simonsnow 发布时间:2005-02-21 15:23:47 浏览次数: 【字体:

 

    现在的CS小说似乎总是千篇一律的,我无意中受到了《尤利西斯》的启发,尝试着这种新瓶装旧酒的写法。权当是一种娱乐和练笔。因此在结构上,很多人都看出了它是模仿海明威的名作《老人与海》。这似乎有点恶搞。^_^。但主要是给大家带来一些游戏小说的新鲜感。所以在语言上,我也尽力模仿海明威的风格(当然不会多像了)。

    他是个在警局工作多年的警察,他曾经功绩卓越,执勤的次数和完成过的任务他自己也数不清。可不知道是由于运气差还是身体器官的退化,在最近的接连几次任务中,他都没法阻止匪徒从他镇守的方向逃脱。他举枪射击数枪可也只不过蹭破了对方大腿上的一点皮。他的搭档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跟了他几年,最近被局长调到了别的组,局长觉得他可能不能再胜任重要的工作,并应该让一个年轻人在一个有前途的组里面才是正确的搭配。列奥那多巡逻回来都一声不吭的做在办公桌前擦自己的枪,他擦的很仔细,所以枪身总是象新的一样黑油油的发亮,除了那一个磨损过多的枪柄外。年轻警察每次看了心里都很难过,他这时会走上去放一杯水在老搭档的桌上。
    老警察宽广的额头上印上了深刻的皱纹,两颊不均匀的分布着许多褐色的斑点,好像得过天花后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体瘦长,可让人看起来人充满韧性。他的手宽大而结实,能很稳得握住枪柄。手掌由于握枪的关系长满了厚厚的老茧,盖住了皮肤下面的神经末梢。食指中间有一道暗红色的很深的印记,那是长年扣扳机的原因。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几乎每一次行动都在他身上留下了纪念。看起来仿佛一个孩子用蜡笔在自己身上到处的涂抹,各种条条道道的伤痕乱七八糟的爬满了身上。
    他的身上每一部分都已显得老迈,除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并没因年龄而变得浑浊。它永远是湛蓝明亮的,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和热情。
    “列奥那多,”一次执行公务回来后年轻警察对他说:“我向局长提出了申请,我希望我又能和你一起执勤啦。”
    “不,”老警察说,“跟着我你什么也得不着,你还年轻,可以申请去特警队。
    列奥那多教了年轻人很多东西,所以年轻人对老警察有父亲般的尊敬。
    “可是你最近连续几次任务都失败了。”
    “我记得,匪徒是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的。”
    “局长的命令我不得不离开你。”
    “他对你失去信心了。”
    “是的。可是我们有。”老警察说,“不对吗?”
    “是的。”年轻警察说,“下班了我们去那家酒吧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当然不错。”老警察说道,“那里总是很热闹。”

    那家酒吧坐落在警局旁边,它成了警察们聚会的场所。列奥那多在里面经常会受到很多同行的打趣,他为此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和他一样年长的警察用眼睛望着他,心里充满了同情。但他们只是把它藏在心里,嘴上淡淡的谈论着今天的天气或是巡逻中碰到的一些事情。不时会有巡逻回来的警察来到这里,他们有的如果抓到了小偷盗贼,就坐在吧台边把帽子一扔,要杯冰镇威士忌,接着向周围的人眉飞色舞的描述他们勇敢的表现。
    这时候,风已停了。天空中的云彩早已被吹的不见了踪影。阳光照在门口,微微的斜射进一两缕。
    “列奥那多,”年轻人说
    “呃,”老警察回答,他正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我去弄点三明治来好不好?”
    “不,你回家吧!我还要再坐会。然后就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巡逻呢。”
    “我也想去,但是明天我有别的任务。”
    “可以啦!孩子!去做好自己的。顺便谢谢你的啤酒。”列奥那多晃了晃杯子。
    “你第一次带我执勤的情景你还记得?”
    “怎么能忘记呢?那次你才刚从警校出来,一个毛头小伙子。碰巧附近发生了一件银行抢劫案,你冲的太靠前,险些送了命。”
    “我记得我第一次听见卡宾枪的声音,子弹在我耳边呼啸。当时我吓怕了。后来你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把我拖走。一颗子弹刚好打在我的脚边,溅起的火星烧焦了我的裤脚。我看见你在掩体后向匪徒开枪,很快击中了一个匪徒的肩膀。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顺风飘了过来。”
    “你记得真清楚。”
    “我可记得每次我们巡逻所发生的事呢。”
列奥那多用他那饱经沧桑的明亮而坚定的眼睛慈祥的望着他。
    “真希望你是我的孩子,这样局长就不会把你调离我的身边。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说你是你的父母的,他们在你身上注入了期望。”
    “我去买些三明治给你。”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些东西可以做晚餐的。”
    “你总得吃些新鲜的,让我去买吧!”
    “好吧,买一块就够了。我饭量不大。”老人说
    “两块。”
老人笑了,“随你。”他像一个浪子突然间感到了家庭的温馨,心湖有些小小的波动。
    “如果天气预报那个家伙没撒谎的话,明天是个好天。”他说
    “你还是去B区巡逻吗?”
    “不,明天我被调到E区了,那里人手不够。”
    “看来局长还是记得你的。我想和你一起去。万一遇到突发事件我可以帮助你。”
    “那里的犯罪率很高,罪犯很强悍,都是些流浪汉变成的危险分子。你还是个孩子容易冲动。冲动会送了你的命的。”
    “你现在的力气还能捉住一个强壮的匪徒吗?”
    “没问题,抓贼可不全靠力气。”
    “咱们得回家了,你喝了不少,让我送你吧。”年轻人说。
年轻人扶起有些醉意的老警察,掺着他的手臂,慢慢的走出门口。他帮着老警察放好手枪,顺便检查是否有东西遗忘在这里。
    列奥那多住在一间小阁楼,他的房间在楼上,一座铁铸的楼梯连接两层,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锈迹斑斑,有不少已经剥落了。给人一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裂的感觉。房间不大,幸好窗户对着太阳,使这里总能有充足的光线。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套旧办公桌椅。桌上摆了几本书,上面蒙了层灰尘。墙上挂着几幅画,有一些是名作的复制品,还有一幅是他自己画的,画的是窗外的风景。
    “晚饭吃些什么呢?”年轻警察说
    “我喝的够多了,不想吃东西。你回家吃吧。”
    “我到附近买些外卖给你,你总得吃点什么。”
    “好吧。我看看今天的球赛如何了。”老警察从桌子里面拿出一张报纸。
    “我还没来得及看电视哩!我回来的时候把结果告诉我。”
    “芝加哥队肯定赢定了。”
    “不能小看洛杉矶队,他们的中锋勇猛得像头狮子!”
    “可我们的后卫足可以驯服他。想想他那超人的弹跳力。”
    “好吧,我出去了。回来时候跟我讲报纸上说了些什么。”
    年轻人回来的时候,老警察已经伏在桌上睡觉了,发出匀称的鼾声。阵阵风吹进桌前的窗子,戏弄着他花白的头发。年轻的警察顺手抓了条旧毛毯给老人披上。列奥那多只有闭上了那双眼睛,才在外表给人以苍老的感觉。如果你抚摸他的脊背,一定会惊讶得发现他背上的每一条肌肉都是如此的紧密而结实。
    年轻警察将买来的三明治悄悄的放在了楼下的厨房的小冰柜里,他不愿打扰老人。老人忍受了白天的寂寞和孤独,他们往往在梦中才找到真正的快乐。
    第二天,天还是黑的时候,年轻警察就来到了老警察的家里。列奥那多早已起来,正在准备他的早餐。桌上摆了一条面包和一些昨天买的三明治,还有一些黄油和蜂蜜。炉子上煮着一壶咖啡。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今天你起的好早。”年轻警察说
    “年老的人总是睡不着,哪怕是做着美梦却也老是不能安心做着。”老警察穿上了他的警服,已经洗的很干净。从炉子上将咖啡壶提下来,给自己和年轻警察都倒了一杯。
    “你还有不少时间才出发呢!我们可以趁这机会聊聊。”
    “为什么不呢!昨天比赛芝加哥队赢了!”列奥那多眉开眼笑的说。
    “听说他们今天要对付的是洛杉矶队。”
    “不要紧,乔森是最棒的。”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也能去打球。这样可以赚很多钱”
    “赚钱不一定要去打球。做警察的人不能想着钱,总要维护正义。不过现在的法律条文越来越多,让 警察也感到头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加入了特警队,那里是个单纯的世界。你面对的匪徒不会和你讲任何法律当然你也不必跟他讲,只用手里的枪来说话。有一次我和一个中东分子差点相撞了。”
    “你讲过,你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制服了。不过他在胳膊上咬了你一口。”
    “那么我们是讲那些罪犯呢,还是继续球赛?”
    “什么也别讲,我该走了。今天我们头要大家集合的特别早。”年轻人抓起帽子,喝干了杯中的咖啡,跟列奥那多告辞后就走了。
    列奥那多一个人慢慢的啜着咖啡。他眯着眼睛,脸部浸在咖啡的蒸气中。眼前蒙胧的景象使他浮想联翩。
    他晚上经常梦见年轻的时候坐着直升机和警车马不停蹄的从一个地方奔到另一个地方。绕过宏伟的大厦,穿越阴暗的小巷。还梦见湛蓝的海水,他潜伏在水下,与队友交换着手势。往往还伴有金属撞击声,火药声,上膛声,风声各种声音与景象交错得像在魔幻世界。
    昨晚他最破例做了一次安详的梦,里面只有他去过的地方最美的风景。有海边的落日,黎明,还有天空中变化无方的白云,以及和他并排飞行的雄鹰。这些只在他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却不知什么原因一古脑的翻了出来。
    他想得出神,一口口呷着变冷的咖啡。没有注意时间在悄悄的流逝。
    窗外不知名的鸟得歌声把老警察拉回了现实。列奥那多放下了杯子,走到衣架旁,拿上了帽子和钥匙。并端端正正的插好了枪。他对枪的位置要求很高,因为摆枪不对的人总是因为出枪慢而被对方先打死。即使他离开了特警队,他仍然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
    列奥那多锁上门,慢慢的向街角走去。早上的空气特别清新,还有一股甜味,是对面的小花店里飘过来的。花店的姑娘正在给门前的桶里的康乃馨浇水,使它们看起来更加水灵灵可爱。清晨天空下了一层薄薄的雾,隔着雾看远处的行人像是鬼魅的影子。老警察转身打量自己的阁楼,有了一种历史的沧桑感。他觉得自己和这栋楼一样,苍老而结实。他忍不住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他想起这首歌是他以前的队友教他的,旋律像儿歌一样很轻快好听,但名字忘了。
    街角是一个阴暗的小巷,是通向车库的捷径。太阳是照不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潮又湿,老鼠和苍蝇视它为乐园,它们在烂苹果和发霉的奶酪之间穿梭嬉戏。地上的积水很滑。列奥那多的牛皮靴子踢起小小的水花。他想应该把车停放在别的地方,离阁楼更近一些。每天都走这样的地方让人难受。他感到凉气从领子里倒灌下去。他系紧了领子得纽扣。两边是高高的水泥墙,上面有不少地方已经出了裂痕,里面有些长出了野草,他想他也像这些野草一样有顽强的生命。墙角有不少青苔。他阁楼的背面悄悄的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一只老鼠被他的走路声所惊吓,放下了啃了一半的面包屑从列奥那多面前跑过。“老鼠!”他说道,“这些家伙就像社会上的渣滓一样,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小巷很长,又由于雾而看不到尽头,人这样走有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老警察的衣角被雾水打湿了,他露在帽檐外面的几撮头发也顺势垂了下来。他习惯性的把手放在了腰上,摸了摸枪。
    他走出了巷子,他的车停在对面的地下车库,那里比小巷更黑暗。他顺着坡下去,来到了自己的车前。他的车全身黑色,外形是标准的警车类型。他年轻时是不用车的,他经常住在警局,因为一旦有突然情况发生,身为特警队员的他要以第一时间冲到现场。但退役后他选择继续留在警局重新做一名巡警,他感到自己上了年纪后觉得有辆车的必要,于是从别人手里买下了这辆将要淘汰的旧车,依靠他灵巧的手使之焕然一新。
    雾已渐渐散去,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了起来。鸣笛声喊声破坏了原来的宁静。这条街很窄,路面车辆向初春到来刚融解破冰的小溪一样缓缓流动。
    他打开车里的收音机,里面传出了摇滚乐,他一连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是如此。“难道现代人都不喜欢古典音乐了吗?”他大声说。他记得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的是爵士乐,后来慢慢地爱上了古典音乐。或许是我真的老了。他想。随即他换到了一个体育频道,传出了评论员刺耳的声音。正在评说昨天的比赛。
    “嘿,我和他想得一样!”老警察兴奋地说,“如果乔森在第四节不因为伤病下场,芝加哥队一定可以领先40分以上。”
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沾满了水珠,他开动了雨刷,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扇形。他两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小心的转动,更向是在船上掌舵。他曾经参加过一次海上缉私的行动,当时他全副武装,两手握着冲锋枪,坐在快艇的船头,两眼紧盯着那辆货轮。货轮上的走私者进行了反抗,他们用自动步枪海面扫射。他第一个爬上了甲板,一下子干掉了高处驾驶室里掌舵的船员。那次他记得海风很大,吹得他不得不带上护目镜,他们交战的枪声吓跑了在船桅栖息的海鸥。
    他路过一个繁华地段,两旁是各色各样的酒吧,但都很小。阴暗的门口前站着拿着来复枪的警卫,身边就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制作的招牌,散发着淡淡的光。他们正与打扮妖娆的舞女聊得火热,身后的门里面隐约透出些光线,想必昨晚狂欢的人还没有散去。
    “红灯区是个要注意的地方,这里经常发生斗殴吸毒抢劫,不要指望门口的警卫能帮什么忙,如果看到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危害到自己的利益。警察总是不够的。”他说。这里的人看见了警察都很敬畏,因为他们这一行稍微动一下就会出格,所以跟警察搞好关系是必要的。列奥那多第一次经过这里,他那身制服非常得显眼。街边的妓女看见了他,都睁着露出迷人的微笑讨好他。她们穿着很新潮的服装,无畏气温的降低,拼命的做不影响风化最底线的最大程度的裸露,以拉到更多的客人。她们向他打招呼,列奥那多没有应她们,他看着前方,脸很严肃,但他心底同情她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大多都是生活所逼。“我们的政府实在是对弱势群体的人得关心不够。”列奥那多说。嫉恶如仇的他年轻时曾经逮捕过一个吸毒的妓女,那个妓女告诉她她们很多吸毒都是被逼的,她们被街上的地保强迫吸毒从而不得不受制于他们。从那以后,列奥那多便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表面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其实里面可能很复杂。
    他穿过了喧闹的红灯区,来到了几所教堂的中间,这里仿佛换了一个世界,气氛神圣而安静,连鸟都慑于上帝的威严而不敢鸣叫。列奥那多不禁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想愿上帝保佑年轻警察。至于他自己,已经时间不充裕了,保佑不保佑也无所谓。他的母亲是个基督教徒,他从小受她的影响也成了一个很诚的教徒。他爱上帝胜过自己。这里是不允许按响喇叭的,因为会打扰教堂里的祈祷。街上偶尔会看见穿着黑色长袍的修女或牧师,他们复古的服装让人想到了中世纪的那种戴兜帽的披风。王尔德创作的经典的死神形象和这些上帝的仆人穿着是一样的。老警察想,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死神召唤去的,到时候他是否也穿着黑色长袍扛着巨大的镰刀呢。路口仿佛飘来了一片黑云,是刚做完祷告的牧师和他的信徒们,他们脸上还沉浸在受上帝眷顾后的幸福中,祥和宁静。仿佛这个世界就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美好。老警察叹了口气,他很愿意加入他们的行列,忘掉时间和空间所带来的烦恼。“我明年就会退休了,那么我也可以来这里了。”他说。
    教堂里传来了赞美诗的音乐,优美得像阿尔卑斯山上冰川冰雪融化的歌声。老警察陶醉在里面,差一点忘了自己在开车。当他看见前面有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时才转动方向盘,幸好他的技术娴熟,车头堪堪躲过了少妇。少妇脸色苍白,惊恐失色,她第一个反应是去看婴儿,车里的孩子并不知道刚才的惊险,仍然睡的很熟。列奥那多歉意的摘下了帽子,大声说了句对不起。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亲自护送母亲和她的孩子走到马路的对面。刚才的一群牧师为老警察划了个十字。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他车的前面,里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她的皮肤白暂,看起来很细腻,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她的发动机好像熄火了,她搓着双手,在原地着急的打转。列奥那多走过去,他的警服使贵妇人仿佛看到了曙光,她惊喜的请他帮忙。他端详了一下这车,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他打开车盖,检查了一下发动机。然后对她说只要推一下车让它预热就可以了。说完,他卷起了袖子,露出两条结实的臂膀,隐隐透着青筋。他推了几步,汽车便像沉睡的野兽被打扰致醒一样发出了呼呼的低闷的咆哮声。女人高兴的像小孩一样拍手,她摇着他的手臂,连声道谢。然后驾那辆火红色的车离去。列奥那多也走进车里,他看了下车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还早,他决定走公园的湖边那条公路。
    公园里有很多的人,情侣们在绿茵上谈情说爱,夫妻则带着孩子在林阴下漫步,孩子手上拿着圆筒冰激凌和一个彩色的气球,蹦蹦跳跳。老人们坐在长凳上打吨或冥想,他们主要目的是为了晒太阳,对他们来说,冬天的阳光像金子一样宝贵。公园里有一个深绿色的湖,上两个季节里上面有白天鹅展现它们优美的泳姿,还有各样的小船。但现在只有湖上的白雾。阳光照在湖面雾中反射的光芒在他的眼里呈现了五彩的景象。
    列奥那多很喜欢这个公园,他的母亲常常在周末带他在法国梧桐下散步。直到一次他们碰上了银行抢劫,母亲被一颗流弹射入了后颈的大动脉。当时她一直把他搂的紧紧的,至死没有放开。后来他看到了白布蒙着的母亲,刺鼻的消毒水味将他呛出了眼泪。他的父亲是个坚强得男人,就像从小就教育他的那样。当他18岁后,父亲在一个白天换上了结婚时的礼服,然后用一把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于是列奥那多高中毕业后就考入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官。此时他想得出神,又差点撞到了一个年轻妇女。她吓得花容失色,他连忙脱帽说对不起。他想今天可真是不走运,竟然两次差点撞人。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很像他的妻子莉莉。这个可怜得女人,他的挚爱,孩子生下来就死掉了,孩子也随她而去。这个对列奥那多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他无愧于一个男子汉。他很快就把这伤痛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投入工作之中。此时他希望莉莉能和他一起划船,就像他们年轻时约会一样。在柔软的草地上,舒展自己的身体,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自制花生酱土司,眯着眼睛晒晒太阳,实在是件非常闲逸的事情。现在他不自觉得想了起来,心脏一阵绞痛。他皱着眉头,用手紧捂着胸口。最近他几个晚上他的心脏都运行的不正常。他想可能有一天它就悄悄停跳了.“我想蒙田说得很对,既然死亡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待我们,那么让我们到处等待它吧!”他说。
    湖边公路的尽头就是E区,这是全城最乱的地方。70%的罪案都来自这里,这里的警察殉职率也是最高的。几乎每个星期都有警察在巡逻中牺牲。他以前在这里执行过几次狙击罪犯的任务,对这里的路很熟悉。E区警局在一个街尾的转角,远看像是个五金商店。招牌斜挂,外面墙壁剥落露出了红砖。他走进局长办公室,很不巧,局长正在进行一场战斗--与他面前的熏肉,汉堡,馅饼和脱脂牛奶。他吃得很卖力,以至没有发现他面前的列奥那多。他拼命的上下闭合他的下巴,使肥大的两颊像猪的臀布一样颤动。列奥那多轻轻的敲了敲门,局长终于发现了他。他们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他从局长脸上看出了一些不满意,对方显然认为他的年龄过大,不能胜任这里艰苦的工作。但局长是一个有教养的人,他没有明显流露他得不快和轻视,只是让他去在海滨公路那条线上巡逻。这是个轻松差事,海滨公路那里靠着商业区,非常繁荣,除了恐怖分子外一般得罪犯很少打那里的主意。因为本身那里已经有接近一个团的警卫数量,并且是群不同于红灯区很负责的警卫。
                                                                        二
    大海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首先是她的颜色,她并非总是以蔚蓝的外衣出现,住在海边的人才知道大海的真正颜色。但他们也说不出。在他们的印象里,海会没有一个固定的颜色。她千变万化,和她的脾气一样,难以捉摸。在早晨,它是青绿泛蓝的,在中午它变成了深蓝,在日落的时候她是金色就和待嫁的新娘一样美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事物的身边,列奥那多当然感觉非常的好。这温柔的海轻轻的吐气,撩抚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低吟。他想海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生物,自由自在的生存,只有单纯的弱肉强食,而没有像人类那样复杂的关系。他羡慕那里的生活。海浪一波波的冲上形态各异的礁石,又退下来,流下洁白的泡末。远处是几只海鸥在海面上飞翔,看起来像是几个移动的白点。他心里很喜欢那些海鸥。它们飞翔的姿势实在是太优美了。
    环海公路很长,两边有婀娜高挑的椰子树,结着青黄得果实。 列奥那多一路哼着小曲,在黄昏到来之前,他已走完了第5遍这条路。他完全熟悉了这路上得一草一木。日落得美景吸引了众多人的眼光,天边的云红彤彤的,颜色由浅入深,过渡自然,任何画家也画不出这样的杰作。这时太阳在大地上洒下了他最后一缕光辉,然后消失在了海平面。列奥那多借着星光走上了返程的路。但他由于一个疏忽而走上了岔路。那条路通向很远得海得那一边,更糟糕的是一路上没有任何出口。他只得沿着那条路走下去等到尽头再拐上另一条路回家。他责备自己的冒失,这下就赶不上那场关键球赛啦!他想。
    路沿山而铺,悬崖下面是黑色的海,隐隐能听到波涛声。这里经过一个废旧的码头,码头那有一些仓库和已经无人居住的民房,因为这里离市区过于遥远,而且路崎岖不平,司机都不愿经过这里。列奥那多开车上了一座在公路上架筑的桥,下了桥就可以转到别的路上。桥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白色仓库。以前这里是某大公司货物的存放基地。现在似乎也废弃,静静的在那里生锈。他本该一下子就经过这里但是他却偏偏仔细得看了一眼这个仓库。这一看就看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发现仓库的门并没有关。冒失得管理员走得时候一定是匆匆忙忙而把它忘了。他是个热心而负责的警察,他想也许会有小偷进入那里顺手牵羊。于是,他不顾违反了交通规则,在单行线上掉转车头--幸好这里没有车辆经过,下桥开到了仓库的门口。
    仓库的自动门半开着,里面没有灯,从外面只能看见黑黝黝的模糊的一片。仓库中间有一个很宽的车道,两旁是货台,由高到低。有个楼梯通向2楼,狭长的过道通向一个类似控制室的房间。他将车开了进去,里面得光线比外面更暗,他不得不下车开着手电筒摸索着上了货台。这里摆满了木箱,大都钉死了盖子。有几个却没有,木盖放在了地上。还有几跟稻草。他用手电照了一圈,发现没有小偷得光顾,他便准备离开,他想顺便帮管理员关上仓库,开关在最高的货台的墙上。他的手电光照到了一个打开的木箱里,浅浅的稻草层下面的不知名的黑乎乎的东西反射灯光进入他得眼里。那些像是机器的零件。他突然有些孩子般的好奇,很想看清楚些。他走到货箱的旁边,扒开稻草,就着灯光看清了里面的货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在枪林弹雨过得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吃惊过。里面是成批的卡宾枪。其他的货箱想必也如此。他想他一定来到了一个军火走私基地。他心中不停的叫上帝,他觉得这世上的机缘真是非常的凑巧。是上帝惩罚这些人,让我找到了他们的证据。现在只要查出是谁在这里堆放的货物就可以人赃并获了。
    他走上了2楼,来到了那个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零散的放着几张纸,他拿起来,对着灯光逐行的读,才读了一行他就难以再看下去。这张纸带给他的惊讶不小于楼底下的那些军火。“我的上帝!这是一分名单!里面有美洲所有的军火走私犯得联系方法!”他大声说,此时他就像发现海盗的财宝得中世纪得水手一样兴奋。
    “但是,这么重要的名单如此的乱放,一定是有原因的。那管理员应该只是临时出去一下,他以为这里不会有车经过。”他说,“如此说来,他不久就会回来。”
    他把名单叠成一个很小的方块放在上衣的内袋。他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听到有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列奥那多连忙躲了起来,他想他们回来了。他探出个头看到了几个投进大门内的影子。对方一进门就看到了他那显眼的警车,连忙跑了出去。对方有四个人,而且发现了我。他想。他悄悄的溜下了楼,隐藏在一个货箱的后面。门口一片寂静,他希望对方能逃走,但知道这不可能。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那样就太糟糕了。他拿到了名单,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知道警察来他们也要拼命。
    列奥那多盘算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他记得2楼走廊的旁边有一个通风管道可以通向房顶。或许他能从那里逃脱。可是这时,他听到了从下面发出了一阵穗穗的声音,似是有人悄悄得潜进了屋子。
    他们一定是想偷偷的溜进来察探里面的情形。这分名单一定是真的,要不然他们不会冒这么大险。门口有人把守了,我只能从房顶上离开。列奥那多转身猫着腰向楼梯跑去。他这一次要独自面对四个匪徒,是他以前从没遇到过的惊险场面。他唯一可以肯定得是对方不敢开枪,而他也不敢用枪。因为这里一点火星就会把大家变成烤猪。他刚转过一个货箱隐约看到了一个彪悍的黑影,正向自己方向缓缓移动。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他想。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也看见了他,他这里只有一条路,无处可避,只有迎上去。他先下手为强,上去对准对方的鼻子给了狠狠一拳,对方来不及叫出声来他又反手一掌切在喉咙上。大汉悄无声息得倒下了。他对自己快捷的伸手很满意。我还没老呀。他想。但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风声,他来不及躲避,脖子中了一记偷袭。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他差点将牙齿咬碎才算没有昏过去。他忍着在眼前变幻的各种颜色,听到了一个粗野得声音传来,“我们发现他了,没有警察埋伏!只有这个窜进来的老家伙,把他干掉,别让他逃掉,将名单抢回来。快!”列奥那多趁后面得人说话得空挡,挣扎得起来,向那人小腹踢了一腿。那人敖得叫了一声,列奥那多趁机跑开。那人不断得嚷:“抓住他!抓住他!”列奥那多感跑上了2楼,他感觉有人在后面紧紧得追他。他此时就像是猎物,身后有3头凶狠的猎犬。而在年轻时,他却总是扮演着猎人的角色。
    他找到了通风管,由于2楼没有扶手,他险些摔了下去。他抓住楼梯得两端,向上爬,前半段身子已经进入了管道,可是腿却被一只有力得手抓住,那人拼命得想把他拖出来,他也拼命得想甩掉那人。两人在管道口相持不下,列奥那多找准机会用另一条腿朝那人得脸猛踢了一脚,正踢中了他的下巴,一阵骨头得碎裂声响起,那人惨叫得倒了下去。他喘着粗气继续爬,但是又有一人也爬了进来,列奥那多拼尽全力扭转身体回身扑到那人身上,两人随之像野兽一样得扭在一起,誓要把对方撕碎,他们俩在窄小得空间里格斗,没有任何活动余地,列奥那多手紧紧抱住对方得身体然后用牙齿咬住了那人的喉咙。他像是只饥饿的吸血鬼,牙齿一直咬进锁骨。一股浓重得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他得嘴巴里充满了咸涩得液体。对方只能发出啊啊得声音,然后鼻子渐渐地没了气息。列奥那多喘息得站了起来。他感觉胸口从没有过得疼痛,仿佛一把锥子在不停得钻进心脏。他想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他终于来到了屋顶,他小心得走着,寻找下去得楼梯。仓库紧挨着一个巨大得和仓库差不多同样高的集装箱,箱子顶有梯子直接通到地面。他艰难得拖动步伐,向箱子方向移动。月亮不知为什么变得很亮,他在屋顶上成了一个靶子。他意识到了这个危险性,他想走快点,可是体力得透支让他难以办到。这是从后面响起了一阵轻微得脚步声,他停下来转过身,手紧紧握住手枪,等待那人得出现。终于他看见了那人,一个高瘦短发得男子,他那说冷酷得眼神在夜中也能看清楚。他也看到了列奥那多。两人在房顶上互相掏枪射击,子弹在耳边飕飕划过,或打在地上渐起闪亮的火星。突然列奥那多腿上中了一枪,一股大力将他带倒,摊软在地上。那人看见自己射中了目标没有再开枪,他很小心得走了过来。
    列奥那多瞪着眼睛看着那人,心里希望那人走得慢些,他需要争取时间恢复体力,他得胸口越来越痛,腿也渐渐得失去了知觉。他极力忍住但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声。那人来到了他面前,继续用他冷酷得眼神注视他。他眼里透着微许嘲讽。这挑衅班的嘲笑让他怒火中烧。他看见那人抬起了手臂,手上握着一个银白色发亮的东西。他看清了那把沙漠之鹰。这是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枪了,那是南美暗杀者组织最喜欢得武器。现在他第一次和这个组织的杀手面对面,同时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难道正义不总是战胜邪恶吗?列奥那多想。上帝不会抛弃他不管的。他需要得是机会。
    杀手没有急于给他最后一枪,反而开口说话了,他音调冰冷地说:“警察先生,由于我的过失而让你很幸运得发现了这个秘密,但很可惜你功亏于溃。我不能让你们拿到那分名单,那分名单相当得重要,这批军火与之相比就太微不足道了,就当作我们送给你们得礼物好了。否则,不光是提供给我们武器得军火贩子,连我们也会被毁灭。现在,很抱歉,你必须死。
列奥那多在找机会,他想他只需要对方一个小小的分神,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他想了想说:“有件事我需要说明一下,我刚才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把这分名单通过对讲机念了一遍,相信他们记录了不少。”然后他露出了最自信笑容。
    杀手听到后全身颤抖了一下,枪口微微的向上动了一下。这正是列奥那多所要得机会,他没有放过,他突然滚向杀手的脚下然后跳了起来,像头狮子一样得扑向杀手,杀手慌忙对着他开了一枪,可是却阻止不了眼前他狂猛得进攻。列奥那多此时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他全部生命能量都被唤醒,它们在瞬间得燃烧使他有了难以想像得爆发力。这些能量让他达到了生命中从没有过得顶峰!他那本已难以支持得心脏此时也变得亢奋高昂,他耳边响起各种各样的枪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首战斗之歌。咸涩得液体充满了口腔,顺着下巴流到了衣领,但这却使他更加得兴奋和狂热。他得每一个细胞都在跳着愤怒的舞蹈,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完全疯狂的他就像是具恐怖得杀人机器,运转快速有效而且干净利落。他一拳打在了杀手得胸口上,杀手来不及招架这迅速无比的拳头,差点背过了气。他身体向后仰,他努力使身体保持平衡,但手上得枪被人打掉,几乎同时另一个枪声响了,在他得胸口上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周围得空气,眼前像是罩了一层红纱。杀手摔下了房顶,随即响起了砰得一声。杀手四肢瘫软的躺在地上,双眼犹自无神地睁着,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列奥那多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握着枪,大口得喘气,颤巍巍的站着,他想,我快不行啦。我得心脏已经到了极限。我真像个快要停转的机器。齿轮零件早已不中用了。夜里吹来带着腥味的海风使他全身发冷。他把枪向以往那样端正得插在腰后,拖着那条受伤得腿,小心得走到了集装箱得顶部。他的肩膀中了一弹,胸前一片红色但行好没有打中筋骨,他的手臂还可以勉强活动。下梯子这个普通得动作对他一个身负重伤得人来说变得异常艰难。他抓劳了梯子的把手,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腿,但那条受伤得腿越来越不听使唤,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挂在梯子上。他只能用一条腿爬下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用手一节一节得滑下去。每到一节他拼命用好的那条腿撑住梯子的台阶。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差不多到了地面,他的手掌已经磨出了血痕。肩膀巨大得疼痛使他很难抓稳,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松开了梯子。他仰面摔在了地上。他得后脑受到了重重得撞击,但他努力没有让自己昏过去。眼前一片黑雾,很久才渐渐散退。我可怜得脑袋,他想,它今天挨了两下了。他浑身像是散了架,他想我不能就这么倒下。他等身体各部位的知觉慢慢恢复了,他发现脖子后面很湿,用手摸去,摸到了满手的血迹。“无论如何,我来到了地面。但我真得走不了了。”他说。
    他翻过身,伏在冰冷得地面,吐了一大口黏稠的暗红色液体,手肘并用,一点点得向箱子后的仓库大门爬去。大门向他张开黑漆漆的大口,他努力得爬行,渐渐得他好像看见自己趴在一个扑满了石子的路上,两旁是芳香得青草和一行行的梧桐。一个女人在远处笑得向他招手,像是叫他快过去。“上帝,妈妈!”他叫着。仓库奇迹般得消失不见了。他只觉得自己在一个优美得公园,旁边是一个湖,湖上荡着小船还有游泳着的洁白而美丽的天鹅。草坪上有一个年轻女人躺在一个很像自己得男人的怀里。阳光似乎很明媚,可他却觉得越来越冷,刚才沸腾得血液的热量在渐渐得消失。生命仿佛在被一个针筒一点点得抽去。他的胸口不知被什么撞到了,把他从鲜花绿草中猛得拉回到了现实。车离他不太远了。他回头看到身后地上有一道狭长得血迹,像是被人拿油漆一路淋过来的。他终于到了自己的车前。此时看来车门竟是高不可攀一样。他伸出手抓住门把,却没有力气扭开。他几乎要绝望了。他躺了下来,想,我失败了。我最后竟然这样输了。他倾听得离他越来越近的死神的脚步。此时他突然感觉好像力气一下子恢复了,他试着爬了起来,一下子打开了车门。他上半身探进去,抓起了对讲机,斜靠在座位上,用全身最后得力气报考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躺倒在了座位上。车子的顶板变得模糊,像是电视信号受到了干扰,雪花胡乱得飞来飞去。它们变成了一只只海鸥在蔚蓝得天上翱翔,下面是海。他又看到了天鹅在碧绿的湖水中游泳。两旁是亲密的情侣和拿着气球快乐得小孩子。他又仿佛看到了依旧年轻美丽的莉莉在向他招手,身后是已故得父母并肩站着在向他微笑。眼前得颜色变成了红色,像是西下得斜阳发出最后一缕余辉那么红。颜色慢慢得深,一直到变成了黑色,就像是教士长袍和死神得衣服那样得黑。一个光点闪了一下又转眼消逝。上帝来接我来了。他想。他摸了摸胸前得名单,又摸了摸身后那把枪,。再见了老伙计。他想。然后轻轻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让劳累一生得心脏终于有了休息得机会。

                                                                    三
    “卡尔,你那边进展得如何?”一个黑人警官对一个全副武装得特警说。
    卡尔从箱子中间走出来,抬起面前的护目镜,说:“一共5具尸体,还有大量军火和一分名单。”
    “都查明身份了吗?”
    “查明了,有一个是我们的人。一个老警官”卡尔没说完话,门口进来了一辆车。他丢下了黑人警官,迎了上去。对车上下来得人敬了个礼。来人点了点头,问:“都清楚了吗?”
卡尔说:“是的。局长。这里是詹姆斯·比尔的堆放货物得地方。”
    “这条老狐狸总算露出马脚了!谁发现了这个地方?”
    “一个叫列奥那多·福克斯的警察,以前曾经是特警队的。他昨天刚从B局转过来。”
局长想了一下,像是记起了什么,叫道:“是那个老家伙?”
    “是的。好像是他在巡逻得时候发现的,那时看管仓库得恐怖分子不知为什么不在,走时又忘了关门,他才得以进去。并且发现那分重要的名单,上面全是和詹姆斯做生意得军火商的联络方法。詹姆斯看来是怕我们搜查他得家查到它,所以把它藏在了那里。本来昨晚想来这里取名单,可是我们布下人手在他房子附近监视,只好临时叫手下拿名单给他。他没想到他得手下会犯这样一个愚蠢得错误。这个警察,哦,还是叫他福克斯警官,和他们正面碰上,他一个人成功的干掉了四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其中有一个是来自南美暗杀者的冷酷杀手,其他3个是雇佣兵。看来詹姆斯一直在给他们提供武器。福克斯警官的腿中了一枪,肩膀中了一枪,你看这一路得血迹,从仓库里面通过通风管到房顶然后再进来,可真是惊心动魄。他在房顶上干掉了杀手!他还能拖着伤痕累累得身体走到车里报告总部! 我们收到消息才赶来。法医说他死于心力衰竭,而且又大量失血。脑后还受到重物得袭击,颅骨已经出现了裂痕,但他竟然还能走路很清醒的报告自己的所在位置,听起来很难以置信,好像拍超人电影一样。”
    “唔。。”局长应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列奥那多,    “这老家伙。。老列奥那多,真不得了,看来我们得颁给他一枚勇士勋章,他为我们争得了这无可比拟的荣耀!礼貌上我们得通知B局,叫他们派个人来。记得,别让联邦调查局知道。这个功劳是属于我们的。”
     卡尔点点头走开了。局长观察这些码放整齐的军火。中间停着列奥那多的车,它的主人躺在它旁边,等待像其他得尸体那样被运走。这时来了一辆警车,上面跳下来一个年轻警察,他得眼睛红肿不堪,他说他是B局派来的代表,E局长对他的老搭档不幸殉职表示了哀悼,
    局长说:“列奥那多是个优秀的警员。”
年轻警察轻轻地点点头,说:“他一直都是。”
    接下来年轻警察似乎没有再听见E局局长说什么,他一直像个呆子一样在怔怔得看着眼前的景物。
    仓库被封上,大关缓缓的下落。只留下一些警察日夜看守,里面得货物将作为证据起诉那些军火走私贩子。那位无名英雄的尸体也被运走。生活不会因为一些小波澜而失去平静。现场的人员陆续撤离,他们急着看下一场球赛。年轻警察也回到了车里,他似乎是太累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梦见了海鸥和天鹅。

小说 老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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