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妻子住院的日子里
我早就应该知道和家人在一起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是,我却在妻子得了重病之后才从麻木和大意中清醒过来,太迟了。感悟人生,我为结婚近二十年未能认真陪陪家人而愧疚不安。
2005年的农历新年即将来临之际,我爱人因身体不适被诊断为乳腺癌,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一刹那,我一下呆了,心里又乱又烦,感觉天要塌了,一切都是灰暗的,整个人木然发呆。由于平日里只顾埋头工作和忙于自己所谓的业余生活,只管自己自由自在地打发八小时之外的时光,浑然不觉大难已经临头。妻子住院后,我不得不亲自到医院做护理工作,单位领导听说后非常照顾,让我近一段时间啥也别想,静下心来护理爱人,好好在医院呆着。感动之余,我就死心塌地守在了媳妇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我终于从纷繁忙乱的工作状态和人际交往中暂时分离了出来,认认真真地陪伴着虚弱病态的媳妇。由于我们家在本地没有什么亲属,我虽身在医院,心却在家里,13岁的女儿放假一人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无奈,干脆把孩子也“搬”到了病房,一家三口天天厮守在各种混合药味及各色病人之中,气氛和环境虽然差点,心里总归安稳了些许。妻子和女儿随时都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平淡、亲情和相依为命的滋味,知道了返璞归真原来是这般来之不易。
在妻子术后住院治疗的20多天时间里,我几乎昼夜守护在她的身边,通过医生的精心治疗,经过我的细心照料和耐心开导,妻子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亲近和往日不见的体贴,她的病情逐渐好了起来。但是,每当我与结发妻子两眼对视时,还能感受到那眼神流露出来的无助和茫然,无法弥补的心痛让我油然而生。回想起来,后悔晚矣。在此之前数日里,她确实曾多次向我提及自己的病状和一些不适,我每每都是漫不经心,总是用宽慰的语言应付和搪塞:“没事,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家就像一个饭店和旅店一样。
自从我妻子有病之后女儿也懂事了许多,好像长大了似的,虽然她还没意识到妈妈这病意味着什么,没有表露出多么痛苦的样子,但是却很善解人意,非常听话。毕竟年龄小,还不知道啥是生死别离,但从我有时肃穆的表情上,应当体察到了一些沉静和严重。她天天和我一样,帮助打水、买饭、削水果、买东西之类,过早地经受了与她年龄不太相符的付出和关爱。每天除了在杂乱喧闹和难闻的气味中学习外,其余就陪在妈妈身旁,说话唠嗑,跑前跑后,到了晚上,只能在病房的沙发上睡觉,很让我心酸和不忍心。
婚后这么多年,我真的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好好陪陪媳妇、孩子,哪怕是几天,也没有做到,是自己真的工作很忙,还是自己真的应酬多?这些都不是理由,自己长期以来忽视了家庭需要的温存,总觉得家里不是太需要我;心里有家,而不用心去关爱和浇灌它,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我总以为,警察就应当在外边忙,所以忙得理直气壮。
妻子出院后,正好赶上过年,局领导特地关照我值春节最后一轮班,这样,我得以完完整整地陪着媳妇和孩子度过了惟一一个年,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享受了一次天伦之乐。虽然病魔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个灾难,但我们却从地狱中爬了出来,看到阳光真美,陪着家人真好。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萝北县延军公安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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