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鹰——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乌国庆速写
|
专家乌国庆。
也有人称乌国庆是一只来自草原的雄鹰。走近这位颇具传奇色彩
的刑侦专家,你会感受到一种宁静与亲和。
乌国庆是共和国培养的第一代刑侦专家,他出任过公安部刑事侦
察局大要案处处长、正局级侦察员、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中国人民
公安大学及中国刑警学院客座教授、中国刑事科学技术协会副理事长。
1996年,身经百战的他功成身退。
然而,乌老的妻子告诉记者,退了休的乌国庆有时要比上班时还
忙,他依旧活跃在他钟爱了一辈子的刑侦战线,常年奔波在全国那些
发了大案的地方。
1999年6月5日,东北某县人武部发生了一起4支手枪、2520发子弹
被盗的特大案件。被盗枪支弹药数量之大,对部队和社会安全稳定构
成极大威胁,军委首长指示要全力以赴侦破此案。顿时,军区、省军
区、军分区三级保卫部门及各级公安机关迅速集中数十人投入破案,
但由于被盗武器库管理混乱,枪支被盗的时间难以确定;现场勘查又
没有获取有价值的痕迹物证。为此,总政保卫部商请公安部刑侦局派
出专家前来查证。此时正在外地出差的乌国庆接到公安部指令,立即
乘车辗转3昼夜赶到,当夜就审读了上百份调查材料,第二天,乌国庆
又到现场模拟了发案过程,他发现案情的关键在于外部而非内部,而
且做案人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这一判断,立即缩小了侦查范围。
经过紧张的排查,迅速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并将其缉捕归案。
1985年5月28日,陕西省商县发生一起罕见的系列杀人案,凶手龙
治民从1984年至1985年先后杀死无辜群众48人。案情重大,乌国庆日
夜兼程赶到商县参加调查、勘查工作。时值初夏,几十具高度腐败的
尸体散发出的恶臭气味十分强烈,乌国庆与当地民警一起强忍着这一
切,挖掘、勘验受害人的尸体。工作一天下来,身上、手上、衣服上
恶臭熏天,连续数天在这种恶劣条件下工作,乌国庆上呼吸道严重感
染,声音沙哑,说话十分困难,但他仍然坚持在现场工作,晚上参加
研究案情,日夜不停工作,为弄清全案和案件性质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八十年代中期,是乌国庆一生中最忙碌的时期。由于他的实际经
验比较丰富,全国发生特大恶性案件,他几乎都参与了。
1986年1月12日,湖南省江华县发生一起爆炸案,死伤76人,乌国
庆连夜赶赴现场参与侦破。1月15日基本查明案犯之后,又接到公安部
指令,1月16日凌晨4点钟出发乘汽车赶赴广东省乐昌县坪石镇车站,
协助广东省公安厅和铁道部公安局侦破1月15日发生的247次列车爆炸
案,准确认定了爆炸点,出色地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广东回来后
不久,2月15日吉林省黄泥河林业局202次森林小火车发生爆炸,死伤
60余人。乌国庆深夜领受任务,次日一早就带领工作组飞抵长春,下
飞机上汽车,当天便赶到发案现场。为了尽快查清此案,乌国庆根据
案情,立即向省公安厅领导建议增调了法医人员支援现场勘查,对迅
速完成现场勘查任务,判明案情,确定侦查方向,加速案件侦破起了
重要作用。
1992年春节期间,西北某地发生一起系列爆炸案。2月8日,根据
部领导指示,乌国庆率工作组迅速赶到。在此后的两个半月里,他多
次亲临现象,反复勘查,认真研究物证,和专案组的同志一起,对
“2.5”爆炸案的性质、侦查方向、侦查范围作了正确的分析判断,
并从作案人数、思想基础、物质条件、技能、活动范围等方面提出了
犯罪嫌疑人具备6个条件,比较准确地为罪犯画了像。在侦破工作处于
僵持阶段,他鼓励大家坚定信心,而且勇于承担责任,替基层排忧解
难,给参战民警以极大的鼓舞。五个月后,案件告破,当地公安机关
鉴于乌国庆为破获该案做出了特殊贡献,专门向公安部为他请功。
解说:这是乌国庆在不同犯罪现场的照片。他是公安部特邀的刑侦专家。他认为,一名侦探不但要重视现场,而且要善于模拟和想象。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的是一起枪械仓库被盗案。罪犯挖地道窃走枪支。围绕是否内部作案,侦破陷入僵局。
记者:每一次发生爆炸案以后您都是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吗?
乌国庆:一般都是。到达机场或者到达火车站以后马上赶到现场。
记者:后来认定是一个农民,两个犯罪分子是农民,引爆的炸药。可是在当时炸得乱七八糟的情况下怎么就能够锁定是这两个人呢?
乌国庆:唯独这两个犯罪分子炸得最厉害。从伤来看,这两个犯罪分子,这两个人当时也不叫犯罪嫌疑人吧,有嫌疑吧!这两个人肯定离这炸点最近,这人疑点最大。
记者:那您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细节、断定这两个人是什么地方人呢?
乌国庆:他们身上带的一些证件。
记者:那您发现了什么呢?
乌国庆:身份证碎片上头就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性别是男,民族是汉,就这么三个条件。
记者:对于罪犯身份的判断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他是这个;有人认为他是那个。但是当时您怎么就断定他是个农民呢?而且还断定他身高是一米五左右,而且是一个惯犯?
乌国庆:本来这个墙只有一米五多一点点,但是他也钻个洞过去。他本来正常一爬不就过去了吗?但他钻个洞。也就是说,这个人反映出来,他好象习惯性的做法,他喜欢打洞。而这些东西,打洞的这些东西,都是农村的一些犯罪分子作案比较多。最后破案结果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比如说,我曾经分析说这个犯罪分子有流浪乞讨的历史。
记者:您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乌国庆:他每次在农村作案的时候,他都在农村外村边上的什么抽水的机站啊、瓜窝棚,还有是果园,看果子的小棚子吃饭、吃东西、拉屎、撒尿,什么东西都在这里头。也就是这个环境给我个什么印象呢?就是不像一个正常人过的地方。
记者:可是这样一些信息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也许别人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为什么你就能够作出这样的判断呢?
乌国庆:看现场去。现场不是说好象到那儿去就是要看的。一点一滴都看。实际上我每次都是在考试的。
解说:几十年来,乌国庆都是骑者自行车上、下班的。不认识的人很难想象这位普通的老人是公安部八大刑侦专家之一。乌国庆是中国第一代刑侦专业研究生。改革开放以后,凡是公安部挂号的大案他几乎都参与侦破。许多年后,乌国庆仍然能回忆起侦破豫、陕两省连环杀人案的经历。许多专家说,这是建国以来罕见的、手段异常残忍的连环杀人案。
记者:在您侦破的经历当中,有人对您有这样的评价,您所破的案子没有判错过的。
乌国庆:我是毫不隐晦。我以前也说过。我这些东西是从实践中学来的。从下飞机、坐上车,开始投入角色;然后吃饭的时候问人家,而且问也问当地的像风俗人情,还有什么地理环境啊!平时广博的知识积累对于这个案件的侦破也是起很重要作用的。就像有一个地方发生的案子犯罪分子入室作案,在现场他留了一包安眠药。我说这个安眠药反映出来这个犯罪分子
很可能是吸毒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爱人她是搞化验的。我们在一块有时候聊的时候就说到,
说到吸毒的人员有时候海洛英供不上的时候,毒品没有的时候,他经常用安眠药来顶一阵。
解说:这就是老伴记录乌国庆行程的本子。乌国庆和老伴是研究生时的同学。两人携手走过43年。在乌国庆的卧室里整齐地放着三支旅行箱,这是老伴为他出差特意准备的。老伴说,老乌心里只有案子,自己的安危往往置于脑后。
记者:听您老伴说,您一年的时间有200多天在外面。您出差的次数比她上街买菜的次数都要多。
乌国庆:对,对。我这些年来每年出差最低限度是200天以上。我爱人每次都给统计。前年是259天,去年没有统计。反正去年好象还比往年还多。可以说一年的80%的时间都在案子里,都在外地跑。在家里是案子;在外面也是案子。全部的精力都在案子上了。我始终这样想,我想学的这点东西,如果我现在不干了,带走,有点太可惜了。
记者:曾经做过您的一个助手介绍说,您为了能够提取到重要的物证亲自去拆过这个炸药。
乌国庆:我跟(助手)刘晓辉,我们俩拆过
记者:可是问题是万一要是您不小心把它引爆了那不就有生命危险吗?
乌国庆:这个问题,有的年轻同志不让我来弄。但是我一想,我也跟他们说过:你们年轻,又有家有业。我已经60多岁了,出事也没有关系嘛!你们要出事麻烦了。其实这个工作蛮赋有挑战性的。人家问我你的爱好是什么?我说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现场、破案,自始至终都在想这个事。我没去过的案子,人家写的东西我都看。比如说,我今年春节放了七天假,我就一天下过楼我连鞋都没有穿过。干什么呢?我就把张君这个案子结合我们原来的总结,我写了个本。
记者:这也是您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认为您断案如神。有人把您说成是中国的福尔摩斯;有人说您是神探。
乌国庆:我这些东西既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啥也不是。实际上就是老老实实地干。干的时候要有一个敬业精神,对党、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你想想,死了那么多人!如果说这件事摊到我们家里、我自己身上的话,你又怎么样案子不破,我觉得公安机关应该说,无脸面对老百姓。
解说:这是乌国庆在外面讲课的场面。乌国庆今年65岁了,大多数时间仍然在外面忙碌,不是破案就是讲课。如今,全国已经有几万名干警听过他的课。
用户登录
还没有账号?
立即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