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为警察作嫁衣 忆资深编辑袁启生
袁启生不仅处理稿件快速,修改稿件也很仔细。他是先拟出修改方案,再电话征求我的意见,不是随便做出改动。凡修改之处,都能对整篇文章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也有个别时候,我不同意他的修改,坚持己见,他并不见怪,只要我能说服他,他会完全尊重我的意见。
收到刊发作品的样刊和稿酬,是作者最惬意的时刻。我想普天下的作者都会与我感同身受。袁启生完全掌握了作者的这种心理。每当《清远治安》出版,他总是及时地同步寄出样刊和稿酬。有时稿酬还领先样刊走向邮局。我记得2000年12月11日,我那年近八旬的母亲患感冒引发重症,我和妻子于凌晨3时从长沙赶回汉寿老家,将母亲送进县人民医院治疗,一次交了数千元的住院费,但还不够。我们又于当天返回长沙筹款。小车行驶至湘江二大桥桥头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袁启生打来的。他告诉我:载有我的一个中篇刑侦小说的《清远治安》两本样刊今天投邮,稿酬已提前一周寄出,应该到了,要我查收。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在我与袁启生的书信往来和电话交流中,他不仅谈作品,而且谈家庭、谈人生。当他了解到我的岳父中风多年、迄今半身不遂的情况后,他每在季节变换之时,都会指导我适应气候的变化对岳父的身体采取相应的保养措施。我后来才知道,他曾患过脑梗塞,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凭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不仅战胜了死神,而且没留下任何残疾,依然迈着稳健的步伐出院了。难能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从未向我提及。2000年的初秋,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得知7月初他心脏病突发,被送进广州某大医院抢救,整个夏季都在病床上度过。
此后,他又忙开了主编《清远治安》的工作。我多次劝他将工作节奏放慢一点。他嘴里答应,行动上却依然故我。去年6月,我往他家打电话,像2000年那次一样,打了多次都没有人接听。我非常着急,不知发生什么事。这中间,我收到了《清远治安》寄来的两笔稿酬,汇款单上不是他的字迹,我越加着急。经历了两个多月漫长的煎熬后,我终于在8月初接到了他的电话。我还没开口,他就问我稿酬和样刊收到了没有。我问他这段时间为什么失踪了?他说他住进广州某大医院做心脏手术去了,这种心脏手术成功的病例极少。整个中国,能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的,他是第六例。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又听他在电话那头说:“我今年还要主编两期《清远治安》,你支持我两篇好稿子吧!”我劝他,已是70大几的人了,经历了罕见的大病,还是把编辑工作放一放,多调养一些日子。他的夫人李虞瑛告诉我,医生一再告诫他不能熬夜了。袁启生动情地说:“我也的确想放下《清远治安》不编了。谁都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何况我这本钱本来就比别人的差。可我每当看到警察牺牲的场面,每当得知治安环境日益严峻的消息,我就觉得自己有责任主编好《清远治安》,为弘扬警察的奉献精神,为维护社会治安,尽一份责任。”
我恍然大悟,近十年来,他始终保持着对我的热情与真情,原来是有源头的。俗话说:文人不见面,见面减一半。我却深信:我见了袁启生,他在我脑海里的形象会更加高大。
然而,就在我千方百计争取机会去看他时,突然接到他夫人的电话,袁启生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这天是2004年5月24日。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事实。我俩还未曾谋面,我俩还未曾干杯,他怎么不辞而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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