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对英国铁路警察体制、编制、任务、管辖范围以及铁路警察的招募、培训、管理、福利等做了系统地介绍，对我国铁路警察建设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４日至１２月７日，我们中国高级警官研修团一行２６人，到英国进行了为期２４天的研修、考察。这是中国警方第一次派出高级警官研修团到英国进行较长时间的学习和访问。英国警方做了认真的准备和热情的接待。
    英国是最早建立现代警察制度的国家，１８２９年罗伯特·比尔（Ｒoｂｅｒｔ Ｐｅｅl）建立现代警察制度迄今已有１７０余年的历史。在英期间，我们先后在苏格兰警察学院（Scottish Police College）和英国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Bramshill Police Staff College）各学习一周，并分组深入到英国各地的警察局、警察署考察，一边上课，一边参观、提问。苏格兰警察学院和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都各占一个古堡，环境优美，各具特色。苏格兰警察学院的周围是望不到边的绿草地；而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却座落在草地和丛林之中，它的教室以树名命名，而学员宿舍则以飞鸟命名，十分有趣。在英期间，课程安排得很满，有时晚上也要上课，最多的一天有１３位教员讲课，中午没有午休，非常紧凑。这使我们有机会广泛接触了英国警务工作的各个部分和各个层面。其间，在苏格兰警察学院和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的安排下，我和公安部外事局武英同志与英国铁路警察局总部负责计划工作的克拉克先生就英国铁路警察的架构及工作情况进行了座谈。克拉克先生向我们赠送了《英国交通警察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度工作报告》等资料，使我们对英国铁路警察有了初步的了解。
    一、英国铁路警察的管理体制及队伍构成
    英国铁路警察局现在称大不列颠交通警察局（British  Transport  Police），它管辖铁路、伦敦地铁及个别城市的有轨电车，也就是说，有铁轨的它就管。从这个角度看，称为交通警察也算合理。但是，为了区别城市和公路上的交通警察，笔者认为不论是从它实际担负的任务看，还是考虑到我国的称谓，称为铁路警察比较恰当，同时也便于比较，而且他们自己口头上也称为铁路警察局。因此，本文统称为铁路警察或铁路警察局。
    英国铁路警察始建于１８２５年，至今已有１７５年历史，现隶属于英国交通部，是英国警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英国警察是三权分立的领导体制，即警察委员会、内政部、警察局长。内政部负责拨经费、提出要求和监督；警察委员会负责考核、任命警察局长；警察局长负责副局长以下各级警官的任命和业务工作。英国地方警察局和铁路警察局都是这种模式。在英国，地方警察有５２个局，包括英格兰、威尔士４３个警察局，苏格兰８个警察局，北爱尔兰１个警察局。英国共有６０多个郡或行政区，所以并不是每个郡都有一个警察局。除此之外，就是英国铁路警察局（即大不列颠交通警察局），此外还有军事警察等。这些警察局互不隶属，对下垂直领导，上边也没有一个总的指挥机关，所以，警察局就是最大的警察机关了。铁路警察局及下属单位，也同样是垂直领导，不隶属任何一个地方警察局。
    英国交通部内有一个铁路警察委员会，现有１２名成员，警察委员会主席保罗·沃金森（Paul  Watkinson）和詹姆斯·杰龙（James Jerram），委员９位，委员会秘书大卫·尼德（David Ridddle）。铁路警察委员会的目标是：提供或随时准备提供最优秀的警务服务，一切为了英国铁路安全。英国铁路警察局现任局长是大卫·Ｊ·威廉斯（David J·Williams）。由于铁路跨区越郡，该局实行垂直领导，现有着装警察2106名，文职人员５２４名。着装警察中，警司以上高级警官２５名，总督察２８名，督察104名，警长260名，警员１３７９名。在总督察以下着装警察中，有女性２６６名，占１２．8％。从年龄结构看，１９岁至３５岁８３０名，３６岁至４５岁８２９名，46岁以上４１９名。铁路警察局内有刑侦警察３１０名，其中总警司１名，警司１名，总督察２名，督察23名，警长６３名，警员２７０名。
    英国铁路警察局总部现有２８８名工作人员，其中着装警察１１３名，文职人员 １７５名。在英国无论是地方警察局，还是铁路警察局，都大量使用文职人员，特别是在机关。这样做一是文职人员可以使某些工作更加专业化，二是文职人员的工资要比着装警察少，可以节省经费。英国铁路警察局总部设一名局长，一名副局长,二名助理局长（分别负责行政和保障）。局长由英国铁路警察委员会任命；副局长以下各级警官由局长任命。该局下辖８个地区（类似我国铁路警察的１４个铁路公安局），即苏格兰区、东北区、西北区、中部区、西南区、伦敦北区、伦敦南区、伦敦地铁。每个区跨越了多个郡或行政区，也跨越了多个地方警察局。各区由一名总警司或助理局长任指挥官，指挥官下边没有机构，但要管辖８－１４个警察署。全英国共９１个铁路警察署。这些警察署根据铁路运输的不同状况，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２４小时提供服务并有人值班的警署，我们称之为甲类警署；第二种是不能提供２４小时服务，但是有人值班的警署，我们称为乙类警署；第三种是不能提供２４小时服务，下班后没有人值班的警署，我们称之为丙类警署。英国铁路的建设以及警察署的设立是历史原因造成的。英国是最早制造火车并修建铁路的国家，由于是私人修铁路（英国铁路１９４８年收归国有，最近又卖给私人——笔者 注），所以铁路网的分布不完全合理，例如伦敦，一个城市竟有１２个火车站，这里设了１０个警察署，分别属于２个区管辖。由于铁路都沿着人多的城市走，所以，警察署通常就设在大城市。英国铁路警察署指挥官直接向地区总警司或助理局长报告（各地区均是总警司为指挥官，唯独苏格兰区是助理局长任指挥官），地区总警司或助理局长直接向铁路警察局长报告。与地方警察互不隶属。８个区的铁路警察署及警力配置如下表:(见图045003t.a03)
    二、铁路警察的招募、培训及管理
    铁路警察的招募同英国地方警察一样，经过应聘、审查、培训后就可以成为见习警察，两年后转为正式警察。以前英国警察对年龄、身高等都有规定，现在反对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因此限制就放宽了许多。现在１８岁的人就可以申请加入警队，有的４０多岁的人也可以参加警察队伍。英国警察队伍没有固定的编制，全英国５８００万人口，约１５万名警察，警察与人口之比远远高于我国。因为是局长负责制，所以基本上是由局长决定在经费的总额中以多大的比例用于警察和文职人员的工资，多少钱用于设备购置。由于近年来英国经济每年都有２％——３％的增长（英国的ＧＤＰ排在世界第５位，我国排在世界第７位——笔者注），所以社会治安相对处于平衡状态，因此，警员增加的数量不多，另一个原因是经费没有大的增加，也就不可能大量增加警员。
    招募警察，一般要通过警察部队的考试、体检、体能测试、家庭背景调查（主要是查有无违法犯罪记录）以及面试等五个环节。同时要求必须有驾驶执照并视力良好。各地录取的比例不同，有的地方达到１０：１。新警察有两年的见习期，其间，首先要到内政部认可的分布在全国的６个培训学校培训１２周。这种培训，铁路警察和地方警察都是混编在一起的。主要是体能训练、警察基本知识和技能的训练及纪律教育。例如警察的权利、义务；拘留逮捕程序；收集证据；审讯犯罪嫌疑人；对付盗窃、抢劫、侮辱、破坏公物等具体的犯罪行为；如何写报告；使用电子计算机；处理交通问题；驾驶培训及警察的自身安全等。英国警察培训注重实用性，注重实战需要。我们在苏格兰警察学院参观了各式各样的模拟教室，有模拟酒吧、银行、住  宅、办公室、邮局、商店、法庭以及电视台、广播电台等等，在这些模拟教室，警察对各种问题的处理都能录下来由教官评判，包括如何在法庭上作证以及如何面对新闻媒体的采访等等。在学校培训时，每名新警察都要保持高度的自我约束力和团体协作能力。培训学校结业后地方警察回到警队，而铁路警察要再到铁路警察学校学习１０周，主要是学习铁路的规章制度、专业知识，然后被分配到警队工作。英国铁路警察是全国调动的。新警员当然希望就在自己的居住地附近工作，但他们被告知，可能被派往英国的任何角落。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警员都接受这个条件。当然，这个问题在英国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英国面积只有２４.4万平方公里，５８００万人口中却有２７００多万辆汽车，公路比较发达，可以开车去工作。两年后，这些见习警员如果没有大的问题，就被授予警员。如果表现不好，将被劝离警队。警员从被招募开始，所有学习、工作调动、病假以及晋升等等都被记录在电脑中。英国的警察体制中，职务、级别、警衔、工资和工作责任、权力是一体的，例如副局长，既是职务，也是一个级别，也是特定的警衔，也是标志着权责的大小，还是一个工资标准。目前，英国警察共分９级，即局长（Chief Constable）、副局长（Deputy Chief Constable）、助理局长（Assistant Chief Constable）、总警司（Chief Superintendent）、警司（Superintendent）、总督察（chief Superintendent）、督察（Inspector）、警长（Sergeant）、警员（Constable）。局长是英国现行警察体制中最高的职务、级别和警衔（目前全英国有三位女性局长）。英国警察大体设立警察局和警察署两级机构，有的在两级之间设区，但区仅有指挥官而没有机构。警察局内没有一成不变的机构，一名警司带几名总督察、督察就可以完成某一任务，他们这些人既是一个部门，又是一个作战实体。各级警官直至局长，都是从见习警员到警员、警长一级一级升上去的。在此期间，每当调换警种或升职，都要进学校培训。英国的警察制度是，想升职首先要自己提出申请，然后再有培训、考试、选拔等程序。自己不申请升职，就不可能得到晋升。然而，确有一些警员不想升官，只想一辈子当警察的。警官提出晋升申请后，必须到学校培训，其中，升任警司以上高级警官的，需要到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培训６个月后才能获得晋升资格。这也是为什么布莱姆谢尔国家警察学院在英联邦甚至西方警察机构中有一定名气的原因之一。英国的各级警察学校都没有学历教育。不同层次的警察学校主要是针对不同级别的警官，研究不同深度的警察业务。
    英国警察的待遇相对比较好。在英国，普通工人的最低工资每小时约３．５镑至４．５镑，而英国警员的年工资起点是１６６３５镑，最高至２６３２５镑(一镑约合人民币１３元左右)，警长的年工资从２５４０７镑至２９６３４镑，督察的年工资从３２８６２镑至３４７９７镑，总督察的年工资从３５７６０镑至３８２４７镑，而总警司的年工资可达６万镑，局长的年工资可达１２万镑。同时，纳税也重，年薪越高，纳税也越多，最多的纳税超过工资的５０％。英国各职级的工资标准，不论南方或是北方，也不论是铁路警察还是地方警察，都是一样的。警察工作３０年或６０岁退休（男女相同）。届时可以有两个选择：或者是每月拿退休金，或者是一次性拿一笔，然后每月拿余下的一部分。英国看病花钱不多，有了病首先由社区的某一位私人医生诊视，医生开了药方后去药店拿药。每次需交５．５英镑，但是没有工作的人不用交，超过５．５英镑的部分也不用交。如果这位医生认为有必要转到大医院去检查，他会和大医院联系并预约诊视的时间，再花多少钱也不用交了。警察以及文职人员也同样享受这个福利。英国警察工作努力，表现好，可能得到表扬、奖励或是选择调动工作岗位，但是没有奖金，铁路警察也一样。他们认为，你干这份工作就应该干好，不能额外拿钱。即使侦破了大案，也没有奖金。由于警察工资较高，英国各警察局长更多地选择了文职人员，甚至有的拘留所的看守也是文职人员。英国铁路警察局用于警察和文职人员的工资在 １９９８至１９９９年度为８８００万镑，占全年经费１.０９４亿英镑的８０．４％，人均年 工资约 ３．３万镑。而在英国中产阶级的年收入大约是３．５万镑至４万镑。这些经费是由铁路运行公司、伦敦地铁公司等铁路公司提供的。英国地方警察局经费一部分是由内政部提供，一部分是由地方的郡或行政区按人口比例（因为一个警察局可能管辖二、三个郡或行政区）提供，各地不完全相同，有的地方如苏格兰，中央提供的经费占５１％，地方提供的经费占４９％，而有的地方，中央提供的经费占９０％，地方提供的经费占１０％。
    为了加强对铁路警察队伍的管理，英国铁路警察局内也有接受投诉和监督内部纪律的人员。１９９８－１９９９年度，该局接受对警察的投诉２４０件，与上年度同比减少１１．４％，完成调查的案件２３５件。铁路警察局提出许多口号教育警察，同时也是向社会宣传。例如“要保卫铁路的安全和平安”，“警队的价值观是对所有的人都要公平，不偏不倚”，“要关心、善解人意”，“发现事实，要忠于职守地调查”，“要在成功的基础上继续进步”，“要总结失败的教训”，“要开放而且诚实”，“要聪明地使用我们的钱”，“要对每一个求助电话都认真对待，就好象是我们的家人打来的一样”等等，类似于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英国警察各单位，从警察局到警察署，都有印刷精美的各种年度计划、总结以及工作情况的宣传品，主要是向社会公开，并接受警察委员会以及公民的检查，铁路警察局也是一样。
    三、英国铁路警察担负的任务和管辖范围
    英国铁路（不含伦敦地铁）运营里程为ｌ．６万公里（我国为６．６万公里），年客运输送旅客８．７亿人次（我国有９．３亿人次），年货运发送量为１亿吨（我国为１５亿吨）。英国铁路警察负责铁路、地铁以及个别城市有轨电车的警务工作。所有与铁路有关的犯罪或轻微违法行为都管，从谋杀到侵占私人领地。英国铁路目前是私人财产，为了证明是私有的，每年圣诞节都停运一天。从英国铁路警察所负责的运营里程。客货运量以及各类案件的情况看，其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以１９９８至１９９９年度工作报告的数据为例，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不包括伦敦地铁）的违法犯罪的情况如下表:(见图045003t.b03)
    所谓“轻微犯罪”，包括寻衅滋事、妨碍警察、石击列车、跨越铁路、扰乱安静、旅行诈骗、以炸弹骗人、驾驶犯罪、乞讨等等。
    应当指出的是，由于中英两国警察的报案、立案制度和受案范围不完全相同，这些数字仅作参考。例如，英国规定，公民可以到二个以上的警察机关报案，以监督警察受案不办的情况，这样可能会使数字重复；再如，英国市民的汽车可以直接开到车站里边，所以在铁路警察管辖范围内有偷窃汽车或车内设备一类的案件。但是从以上数字，可以看出他们的工作量。
    除此之外，英国铁路警察也有处理列车事故部门、刑侦部门、情报部门、反恐怖部门、搜索部门、反车票诈骗部门以及保卫政府、王室和外国要人乘车安全的部门等，也有乘警。但这种分工，是根据一个时期的任务轻重缓急的变化而变化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例如11月21日，笔者一行７人从爱丁堡乘坐Viqin号头等车厢到雷丁，整列车只有一名女列车员查票，列车最高时速达到１２０英哩，运行８个小时，没有见到另外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见到乘警。就这个问题，笔者询问了克拉克先生。他介绍说，哪里需要警力，就派到哪里去，有的车上秩序好，就没有乘警。有的车上经常发生打架斗殴，就多派几个。例如，最近有足球赛，那么一趟车就有七、八名乘警，从爱丁堡到雷丁，如果车上出了问题，司机就呼叫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就近派警员去接案处理。
    英国警察以公民满意为警务工作的基础，因此，绝大部分警察不带枪，铁路警察也是一样。笔者在爱丁堡车站看到２名正在站台巡逻的铁路警察，他们带了对讲机、警棍和手铐，其中手铐做得很有特色。英国铁路警察认为，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特点，重要的还是做好各类案件的防范。为此铁路警察局总部做了调查研究，在全国铁路发起了“预防犯罪，建立安全的车站，安全的停车场，安全的列车”的活动，并建立了一支预防犯罪的评估队伍。车站要申请成为“安全的车站”，警察局就派人去检查，从设计、灯光、报警监控设备等都进行认真的检查。设计上达到了这些要求，客观上也就减少了犯罪。虽然我国警务工作中一向以预防为主，充分发动和依靠群众，但英国的预防犯罪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笔者在苏格兰警察学院学习时，所学内容中就有一门课是专门研究照明、房建对预防犯罪的作用，强调对房屋四周、街道、停车场等部位安置彻夜明亮的照明设施。还有一门课是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在预防犯罪中的作用。在英国，主要街道、商场、公司、机关、火车站、住宅等，到处可见闭路电视监控系统。有的人在商场偷窃，从进商场到偷钱包，到警察抓到他、取出钱包，整个过程都被设在各处的摄像机录下来。此外，重要机关还使用了热敏报警装置等技术防范手段，所以，在英国并没有见到铁门、铁窗，有的人家甚至不关门窗，但是防范却是很严密的。还有在学校开展对学生的教育工作，预防青少年犯罪，在社区开展“邻里守望”等等预防犯罪的做法。
    在英国，警方很注意对犯罪嫌疑人的社会危害性的审查。例如某人带21克毒品，如果只是一包，那么就会被认为是自己吸食，处罚不重。如果被分成７包，那么就会被认为有贩卖的可能，将受到严厉的处理。抓到犯罪嫌疑人可以在警察署的拘留所关押２４小时，经警司一级的警官批准，可以关押至３６小时，这期间必须移送法庭审理。犯罪嫌疑人在拘留所里关押，都是每人一间，内有一个厕所。从问话、搜身到关入拘留室均有录相以备检查。受案的警长在向犯罪嫌疑人问话时，同时录下三份录音带，一份由警察署保存，一份由犯罪嫌疑人保存，另一份当场封存，准备交给法庭。这主要是防止对犯罪嫌疑人刑讯逼供。英国的法院分四级，最低级法院叫“地方行政法庭”，在这里审理案件的是当地居民选出的代表，他们不是法官，他们在当地法律顾问的帮助下审案，这样的法庭作出的裁决也具有法律效力。如果被告不服上诉，或者“地方行政法庭”认为自己审不了，可以交到上级法院“皇冠法院”，由法官和陪审团审理。在“皇冠法院”，法官是从法律上来审，陪审团是从事实上来审，“皇冠法院”一审终结。如果检察官认为“皇冠法院”审理有问题，又上诉到“上诉法院”，“上诉法院”重新审理，重新判决。如果被错判的人在上诉法院被退回，他还有一次机会上诉到上议院，但这种情况并不多，主要是个别的在英国全国有影响的案件。铁路警察办的案件送交当地法院，从“地方行政法庭”开始，一件件地排队来审，并无特殊。
    四、对英国警察，包括铁路警察制度的思考
    英国现代警察制度已运行了１７０多年，铁路警察比著名的苏格兰场（大伦敦警察局）还早建立４年。在这１７０多年中，正是英国工业革命和电子技术广泛应用的时期，科技发展促进了警察装备的现代化。警察无论是局长还是警员，人人使用电脑作业，并把所有资料都储存起来并实现资料共享，这对于加快警察业务现代化，为实战服务提供了物质保证。例如笔者在参观新苏格兰场指挥中心时看到，监控设备可以360度转动，可以清晰地拍下汽车号牌，与监控设备相连的电脑５秒种就可以显示出该车车主的资料。从体制机构看，英国警察强调功能第一、结构第二，机构、定员都服务于实战需要，所以指挥中心建设得很庞大，而各业务部门相对不再是纯机关性质，因为下面许多情况都已随时由指挥中心处置并已记录在电脑里，机构重叠庞杂的情况少。例如汉普郡警察局有5000名警官和文职人员，其指挥中心的信息收集和处理竟有６３个工作台。铁路２４小时运转，每天有上万列火车在运行，跨区越郡，为了快速反应，统一指挥，铁路警察局采取了垂直领导，机动调动警力的组织结构，层次少，机关精干，效率较高。在对待警官后备队伍上，英国坚持严格的提拔必须培训的程序，并对一批有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年轻警官提供“快速晋升计划”，在每个岗位上干一段时间，以十几年时间升至警司或更高层次。英国警察各级都反复强调为公众服务是警察的最高宗旨，力图拉近警察与公众的关系，等等，这些都是值得借鉴的。英国警察的工资相对较高，但是许多费用都是个人支付而不是公费。例如警察局只有巡逻警车和囚车，各级警官上下班、办公均是使用自己的私家车，这些情况与我国也是不一样的。
    应当指出，英国社会和警察也有很多严重的问题。在英国社会，突出的是青少年犯罪和毒品犯罪。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在西方民主制度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权益而不是责任。英国的离婚率和少女怀孕率在全世界也是出了名的。调查显示，公众对聚集在一起的成帮结伙的年轻人感到恐惧。这都反映了英国社会年轻的一代精神空虚。在经济上，南北生活水平差异很大，北方失业率较高，如果经济衰退，社会治安将更加难以稳定。笔者在格拉斯哥和伦敦参观时，看到有的街区到处是狗粪、鸽子粪以及垃圾，其脏乱差状况几乎令人作呕，比我们国家的一些大城市要差得远。从英国警察队伍的状况看，内政部、警察委员会、警察局长三权分立的状况，虽然强调了警察局长的作用和独立执法地位，但是这不利于全国警察的协同配合和整体作战功能的发挥，同时经济上也造成了巨大的浪费。例如，５０多个警察局各有各的电脑系统，各用各的软件，彼此不能沟通，甲局追捕某一案犯，不知乙局也在追捕，而且各局之间是协商关系而非统一指挥关系，协作力度就差了很多。甚至各局连警服、帽子徽章也各不一样，就像是一个封建割据的时代。虽然局长有权决定下属的任命、提升和机构设置，有利于节约警力、快速反应，但是这种形式也不利于对某一领域的问题作系统的研究、分析，不利于总结经验，指导工作。因为今天是这个警司主管，明天又是那个警司主管，各警种、各岗位的轮换比较频繁，各长官思路不同，难以使工作有连续性。例如，本来英国地方警察局就只有刑警、交通巡逻警可以分得出来，但有一个局把这两种警察也合到一起，连英国人自己也觉得啼笑皆非。英国警察队伍内部也有一系列问题，例如同性恋问题、性骚扰问题、歧视少数民族警察问题，以及对不适合人员难以调出或处理问题等等。所有这些都告诉我们，资本主义警察制度有先进的一面，特别是由于其经济比较发达，在设备上投入较大，以设备代替了警力，但是也有着极其深刻的甚至是难以解决的矛盾。我们应当客观地借鉴他们一些好的做法，摒弃那些落后的东西，使我国警察队伍、警务工作更精干、更高效、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保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