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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文学

略谈长篇小说《刑警队长》的创作特色

来源:清远日报 作者:杜元明 发布时间:2005-04-10 15:30:10 浏览次数: 【字体:

 

   有一种小说读后会令你如饮甘泉、如沐春风,感觉非常舒畅。我读欧平的《刑警队长》,就有这样一种感觉,而这是我读其他公安题材小说所罕有的。
  欧平是广东公安战线涌现的一位颇具实力的作家。他从事业余文学创作已有二十余载,著有散文集《为了孩子》、杂文集《一个公安人员的手记》、短篇小说集《楼上楼下》和《魂断情人节》,与人合作的长篇报告文学《林奕兴》也已付梓,其作品在省内和全国曾多次获奖。曾在《广东公安报》上连载的《刑警队长》系欧平的长篇小说处女作,其创作特点是:写警察但不局限于写公安,而是将笔触伸展到全社会,探及人性和人的情感,并显示出温婉细腻的风格特色。
  《刑警队长》的故事并不复杂:秦川市文化局有一块闲置地皮,民警企业家胡常山、银行副行长刘克雄、公关小姐张蔷等都为争夺这块地皮而用尽心机、明争暗斗。由此而导致女出纳员秦子琪被排挤出走,外科医生张伟被绑架,漂亮的女护士吴小娟突然死亡,黑社会相互火拼,文化局长李仲春被对手关进地下室长达半年,“局花”白冰也被栽赃而致家庭破裂。刑警大队长王海涛、副大队长郭星等奉命组成专案组调查此案。随着侦破工作的深入,隐藏在这块闲置地皮下面的秘密终于曝光……
  作为一部侦探小说,《刑警队长》无疑具有故事生动曲折、情节扑朔迷离的特征,但我以为它并不以情节结构的复杂取胜、而更以情感描写的动人见长。俗话说,“文以情感人”。小说写出重情重义是诸多人物的共同品质。如:白冰由于受骗失身而自觉愧对丈夫张伟,当她发现张伟已与胡咪咪相爱便主动提出与之分手;而胡咪咪明知张伟心中还有白冰,仍在白冰身处危险时暗中保护她,并要大姐秦子琪对在其手下做事的她多加照顾;张伟则因胡咪咪为救他而负重伤的一片真情所深深感动,以至日夜守在她的身边,并发誓要以一生的爱相报答。尽管小说也写了男女之间性的错乱,如张伟曾在苦闷时与钟情于他的女护士吴小娟上床做爱,但他明白表示自己并不爱她;姜勇曾先后与三陪女方玲、风流女张蔷有过性行为,但他与她们都出自真爱;此外,作品也写了警察内部郭星与郑明宇、与王海涛之间微妙的感情关系,等等。作者在写这些感情关系时,并不张扬个人的私念、贪欲和迷乱,而是尽量发掘和表现出人性的善良一面。写警察个人之间的纯洁感情不必说了,其他如写方玲曾因爱恋姜勇而萌生了改过从良的念头;张伟、姜勇都曾分别规劝有劣迹甚至罪嫌的胡咪咪和张蔷赶快去向公安机关自首,以获得法律的宽恕和心灵的净化;再如写胡常山尽管因副市长朱建刚之子朱俊糟蹋自己的女儿有为复仇出钱雇凶杀害朱俊并伪造其自杀“遗书”笔迹嫁祸于白冰的严重罪行,但他对侄女胡咪咪呵护有加、关怀备至所体现出的隔代真爱,确系集魔鬼与“慈父”于一身,如他自谓:“我不是好人,但我还有几分人性。”

  欧平还善于在对比中写人物。如写因为还爱着张伟,白冰对胡咪咪有一种本能的抵触情绪,而对现在成了其老板的秦子琪则有点敬畏;又如写张蔷与比她年轻聪明的秦子琪为争夺胡常山的宠爱而相互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张蔷在心中比较了与之有性关系的三个男人:风度翩翩的银行家刘克雄看中的是她的身子,玩腻了就像破抹布似的将她扔给公司老板胡常山;而为了胡常山,她结束了与刘的关系,全身心陪他走过艰难创业的日子,可有了钱的胡还是变了,她只是他赚钱的工具,他把她从刘克雄那里买来,又送给他需要帮助的人;相反,她无法忘记仅仅交往半年的姜勇,她觉得她与他那才叫爱情,没有雅俗没有贪婪没有互相利用,今生今世错过了还有来生吗?作者这样写,既刻画出了人物关系并触及人物的内心隐秘,又在相互比较中托出了人物的鲜明个性,不啻是一种经济而简练的写法。
  写小说需要熟练地驾驭多种表现技巧,如与刻画人物有关的环境与景物描写、梦幻描写,人称变换和正叙、倒叙与人物回忆相交错的多变的叙事手法运用,以及作为侦探小说特征的悬疑推理手法的操演,等等,欧平的《刑警队长》都具备了,而且比之其以往的小说作品艺术上也更臻成熟。尤其令我欣赏的是,其小说语言不仅流利酣畅而且修辞手法多变,如当被囚于地下室的张伟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以为是胡咪咪来救他出去时,作者连续写下他眼前浮现的胡咪咪那“冷傲的脸,骄横的脸,甜甜的脸,刁钻古怪而又漂亮的俏脸”这样的排比句;又如运用借代:“如果白冰是清丽的荷花,那胡咪咪就是火红的玫瑰”;再如使用比喻:在李仲春的感觉中:“妻子的身体在他面前是坦然的熟悉的,像杯喝惯了的茶;白冰身子是畏惧的,像第一次喝可口可乐,那种怪怪的味道他不喜欢,可有时候又止不住的想。方玲不同,她是一杯烈酒,能燃烧起他欲望的烈酒。”欧平所用的比喻有时候还有视、听、触觉相连的通感效果,如:“一只渔船在黑暗中缓缓离开岸边,顺流而下,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撒落在江面上,如蜻蜓掠过水面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欧平小说的叙述语言,有时还是一种隐喻。如出逃的胡常山与张蔷所坐的小船上岸后,小说写道:“曙光初露,东方的天际泛着鱼肚白,草尖上的露珠摇摇欲坠,滴落泥土,没入尘埃。”这里,露珠、泥土和尘埃,就不仅仅作为自然物存在,而且还是人物没落命运的象征和暗喻了。
  诚然,《刑警队长》是有艺术魅力的。这与写作小说所需的“人物、情节、语言”三要素作品全都成功具备,以及作者重视悬念的妙用都有关连,而这些无不印证了欧平的艺术才华。但我们也看到,欧平小说的长处与其弱点又是同时并存的。如:一方面,其作品在描写案件侦破方面努力改变柯南道尔等经典侦探小说家由主人公出面长篇大论地分析案情的叙述模式,而注重将罪犯的作案动机、手段和犯罪经过化为具体生动的情节、画面,并强化人物情感的抒写,从而使小说的叙事手法有了创新;但另一方面,由于对罪嫌人如何走向犯罪及黑社会内部的争斗落笔较多铺展过甚,使作品整体上给人的印象是叙述角度和描写重点偏移了作者的初衷,亦即小说虽然名为《刑警队长》,但作者重点写的却是罪嫌人的犯罪行踪及案情演变,而没有完全从警方如何破案的视觉加以着重描写,因此,篇中刑警队长给读者的印象反而并非主角,其性格的个人特征也不够突出。导致小说出现的这一缺憾,或许与作者行笔随兴所至、缺少必要的省略、节制和调度有关吧?这也说明:文学创作中的形象思维与逻辑思维应当紧密结合,使感性与理性彼此交融,作品才能获取最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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