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儿女也优秀——再评《警仔的旗帜》
湖北宜昌公安作家晓梅的长篇小说《警仔的旗帜》是一首青春之歌,热情洋溢,内涵丰富,激励着我反复评说。她为我们读者详尽地描绘了一幅罕见的警察儿女们生活画卷。这些警察儿女们与同龄一样:学习压力大,不喜欢被束缚在校园,向往大自然,喜爱户外运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也苦闷、彷徨。大都处于“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年龄段的警仔们更有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血管里始终流淌着一腔拥民、爱民的热血。由于受父辈影响,他们的言行举止与警察何其相似,分明是警察的化身。此文本活动的主体是警仔们,但构建的却是人民警察的形象。由此可见,写警仔们就是写警察,警仔们就是警察的写照。于是该小说当之无愧地划归公安文学。
从遗传学的角度看,警仔们身上有着警察的基因,传承了父辈的警察意识,渴望穿警服、爱打抱不平、乐善好施、热心助人等。
传统意义上的小说由人物、情节和环境三要素构成。《警仔的旗帜》中的诸多警仔生活在警苑这个环境中,分别来自不同的家庭,具有不同的身世。他们的共性是机智勇敢、疾恶如仇。譬如左聪尽管调皮好动,不喜欢上学,爱搞恶作剧。但遭遇坏人绑架时,他能临危不惧、沉着应战、灵活处事、智慧多端,随时伺机找人通风报信,最终引来巡警抓获三个混崽。
任展旗带着一帮警仔们去给爷爷上坟的途中,听到村民们高喊抓坏人。这帮警仔们并没有害怕,或明哲保身,而是自发地加入到追堵坏人的行列中。即使是患病的苗岭呆在车内也不甘示弱,拿起“哨棒”,藏在车后,寻找机会,最终一棒就将那坏人打翻在地。
正在医院看病的游江目睹“武疯子”砍倒赤手空拳的警察后,他表现得异常英勇顽强:“那凶手又向这边杀来,路人纷纷惊叫着抱头鼠窜。正向前走去的游江闻声止步抬头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便一个箭步蹿到路边抄起了一个卖熟食的钢精大锅盖,右手又迅速地在包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就迎了上去……”。游江左突右挡,三下五除二就将“武疯子”整得力衰气竭。原来游江是将钢精锅盖当盾牌,将发胶用作催泪弹。
发现犯罪嫌疑人之后,精明强干的苗峰没有一味地沉溺在爱情之中不能自拔,而是理性地吻别小月,然后尾随犯罪嫌疑人。凭着在湖北警官学院练就的过硬本领,“一个扫堂腿就叫那人来了个狗啃屎,然后一个双扭臂、掏出手机上的小绳绳把他的两个大拇指反背着穿过车轮的钢条捆在了一起。”
……,……。
《警仔的旗帜》中所有警仔都很优秀,他们竞相为父辈们争光,都忠诚于警徽。如“左聪举起右手:‘我向警徽发誓’。”小小年纪就心中装着警徽,这一细节让我刻骨铭心,也会打动更多的读者。他们的父辈们头上都顶着一颗国徽,为了共同的事业或为民献身、或壮烈牺牲、或以身殉职。但是全文中没有父辈们教导警仔们的场景和话语,据此可以推定,父辈们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警仔们只是下意识地发扬着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自觉地为警徽增光添彩。他们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更是中华民族未来的希望。
改革开放之后,人财物流动加剧,社会治安形势越来越严峻,有些人对此悲观失望,倒怀念起那田园牧歌式的年代来。但是读了晓梅的作品后,定会对未来信心满怀,因为我们国家有这帮警仔们存在,他们与父辈们一道共同担负起了“巩固共产党执政地位、维护国家长治久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之职责。
在后现代主义流行的当下,绝大部分小说中的欲望话语穿行于生存的轻与重之间,表达着国人的迷乱、颓废,读者已无法再从文本中寻找到指引精神迷津的金玉良言。《警仔的旗帜》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依然坚守自己的文学理想,奉献给我们读者的更多是感动与慰藉,提供更多的是力量与勇气。
以上所列的众警仔出场亮相只是散见于部分章节,并没有贯穿在全书之中,但还是起到了烘托警仔阳飒之功用。小说离不开写人物,有的偏重人物性格的刻划,有的侧重于人物命运的揭示。但最重要的,一是人物要有个性,二是笔触要深入到人物的灵魂深处。游走在小说首尾的阳飒就是警仔中的“这一个”,是“熟悉的陌生人”,即有共性,更有个性。共性体现在,她是所有警仔的代表,前面已提及,故不重复。其个性表现在多方面,如关爱弱者、对爱情忠贞等。凡是写到阳飒的地方,都恰到好处,与她的性别、年龄相符,没有丝毫的牵强附会之嫌。特别是在小说的后半部,非常真实地描摹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内心世界。
文章贵在真实,特别是情感的真实和心理的真实。阳飒在作品中开始露面时,只是一个中学生,但她那男子汉的雄强个性已展露无遗。她,作为一个警仔,天生就具有惩恶扬善的品性,看不惯以强欺弱,眼睛里容不下邪恶:在船上,她看到游江横冲直撞,目中无人,将小男孩江一侠“撞个趔趄,手中的书被甩出好远,饭菜也洒到小男孩儿身上。可那个大男生并没停下来,还拧着脖子斜眼骂了一句:‘瞎眼儿了?挡道!’”“(阳飒)不由火冒三丈,一下子挡住大男生的去路:‘你讲不讲理?!’”后来,游江竟厚着脸皮要阳飒做他的朋友,阳飒一个扫堂腿就将游江绊倒,并举起拳就砸……小英雄阳飒三招两式就让还不醒世的游江惧怕三分,并让江一侠佩服得五体投地。写阳飒的轰轰烈烈拳脚,是为了突出她的武艺高强,表现的是女性刚强的一面。如果到此为止,不再进一步对阳飒的心理进行挖掘,她这个警仔形象是不完整的。公安作家晓梅以她那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深入到阳飒的内心深处,写出了阳飒的内心活动:“阳飒还是在心里挺害怕的。好人坏人是写在脸上的吗?如果她是人贩子,这个小孩儿可就吃大亏了;如果是她和那个游江故意演戏设的圈套让这个小孩儿钻,他又如何识别得了?……”多么真实啊!不仅是情感的真实,更主要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现在社会上人贩子作案手段花样翻新,如何预防和打击是一大难题,善良的人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本应引起相关部门深思的社会问题让中学生阳飒来承担,似乎有些沉重。与此同时,也说明了这个时代的学生已不再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她们开始留心窗外事,具备忧国忧民的责任之心。这是时代的进步,甚幸!如此运笔,就写出了时代感和历史感。
具有反讽意味的是江一侠长大后,竟好了伤疤忘了痛,若干年前的情景在他身上重复上演了。阳飒看见江一侠往前冲,叫他停住:“他没听见,还没命地朝前冲,把一群伏在地上玩游戏的小孩子们撞开了。一个小的还被甩了个仰八叉,嘴一咧,大声哭喊起来。一个大一点的蹿上去曳住江一侠的衣衫,嚷着叫着不让他走,他急了,狠命地打了那小孩一下,甩开对方,转身便逃,嘴里还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阳飒见了不由火上心来,跳过去拦住了他:‘一侠,你凭什么要欺负人?’”阳飒“最最痛恨的就是欺负弱者,而江一侠恰恰又是这样。”她拾起两节棒头脑发昏就给了一侠一下。“江一侠的大腿上迅速地起了两道红红的突棱,他抚摸着,咧咧嘴,哭了。”事件的直接诱因还是因江一侠的以强凌弱,这只是写了表面现象,或者说还只是进入了语言的表层。其实,阳飒另有隐情,只是秘不示人也。
作品中已将阳飒对葛攀岩产生深深误解的原因进行了详尽的交待,阳飒的心情着实糟糕透顶。苗峰奉葛攀岩之托前来打探虚实。当时,阳飒火气未消,手里仍握着那两截“刑具”。苗峰耐心地开导,没想到阳飒失言,竟喊出了攀岩的名字,“阳飒也吓了一跳,自己是不是在东怨西怒累无辜、殃及他人瓜蔓抄?”这一处写得惊人的真实,写出一种下意识。下意识的东西是非常难以挖掘的,而晓梅做到了,可喜可贺。这是一个视爱情如生命的女子对自己挚爱的男朋友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爱中有恨,恨中有爱,爱恨交织,并将这种情感移到了江一侠的身上来。阳飒对江一侠出手太重,深感愧疚,后来也深刻地反省自己,不仅买东西宽慰江一侠,还给他戴几顶高帽子。这一情节也寓示着阳飒与葛攀岩关系的微妙。
小说中有相当大的篇幅写阳飒与葛攀岩的感情纠葛,不仅剖析了阳飒和葛攀岩各自的真实心理,更写活了阳飒这个警仔形象。她有时静如处子,柔情似水;有时又如岩浆喷发,尽情地渲染自己的情感。
综上所述,阳飒“似曾相识”,是因为在她的身上蕴涵了人生或人性中某种具有普通意义的东西,那种是求美向善。阳飒又是一个“不相识者”,是一个让读者感到陌生和新鲜的形象,是因为那些常人都有的感情和思想在她身上表现得那么强烈,那么集中,那么富于个性,并以这种强烈、集中的个性化表现,显示了隐藏在人们熟视无睹的人生表现和生活现象之下的底蕴或奥秘。
倔犟的阳飒敢爱敢恨,真性情也。明代李贽说:“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意思是说,天下的好文章,没有不是出于“童心”的。他又说:“夫童心者,真心也。”晓梅的《警仔的旗帜》通篇是真话,值得咀嚼。
纸短情长,意犹未尽。文末的警仔梅小月画展旗颇具有象征意味。“‘红旗飘飘’四个字写起来容易,可要把它变成一幅寓意深刻、又内容实在、又能令人耳目一新的美术作品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梅小月想啊想啊,终于动笔了,可到最后完成的竟然是一名警察迈着正步向前走着,平摊着一双手,手臂上是一面折叠得平平整整的红旗。画完了,梅小月才蓦地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之结挽在了一个点上,那就是‘展旗’!”“一面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红旗要变成高高飘扬的旗帜,在那之前必须完成一个无法免去的程序或者说步骤——展旗!”
我个人的理解是“展旗”非常具有象征意味,其过程是异常痛苦的,那是小说中警仔心灵的煎熬之旅。警仔们面对复杂的对敌斗争形势,必须具有正确地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必须灵活地处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如何在灯红酒绿中不迷失自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永葆警察本色,才算实现了由警仔向警察的艰难兑变——成功展旗。对公安作家晓梅而言,她必须发扬胡风所提倡的“主观战斗精神”,进行精神上的苦闷追求,才能写出警仔们“受难的灵魂”及“火辣辣的心灵”。
任展旗作为一名警察,除了具备以上所列的众多警仔的优点外,还必须有抗拒诱惑、耐得住寂寞的本领。只有这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成熟的人民警察。任展旗销声匿迹许久,音讯全无,众警仔都十分担心与挂念,后来才得知他为了打击海盗,到海上卧底去了……。在此期间,他承受的重荷、忍受的孤独、面临的危险、经历的波折等等不是一般人所能应对的,也是我们读者无法想象的。“展旗”的过程是对任展旗意志力的极大考验。任展旗不辱使命,“展旗”成功。任展旗名副其实,对得起这个很阳光的名字,发生质变后荣归故里,理所当然得到局党组成员的重视。局党组成员集体到机场去迎接任展旗,是对他英勇业迹的肯定与褒扬。
文末,任展旗是牺牲,是伤残,还是没有缺胳膊少腿地回来?警仔们议论纷纷,没有答案,留给我们读者的是巨大的思考空间。如果他还活着,那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如果他牺牲,小说又变成了悲剧。还是晓梅高明,她最后终于没有告诉读者,旨在让读者去想象。
小说读毕,面包车里的《人民警察之歌》犹在我耳边响起:“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崇高的理想培育着高尚情操,严格的纪律锻炼坚强队伍……”作品中不只一处提到警仔们喜欢听的《人民警察之歌》。《人民警察之歌》作为一根红线贯穿于小说始终。散文重在“形散而神不散”。 窃以为小说《警仔的旗帜》中也有“神”,即《人民警察之歌》。歌声回荡在中华大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激动人心。
(注:晓梅的长篇小说《警仔的旗帜》于2005年9月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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