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是和平时代的英雄——评话剧《特别的爱》
当下文坛,能打动读者的作品不多了。据笔者所知,非公安文学有四大流派:即新写实小说、新历史小说、晚生代小说、女性主义小说等。这些小说与70年代末、80年代初得到恢复和发展革命现实主义小说有相当大的差别,包括价值体系、题材选择、艺术视角、人物塑造、表现手法等各方面。
新写实小说描写各类小人物的生存困境,揭示人的各种尴尬处境,放弃对人生意义的正面阐说,以对人的行为方式和生活境遇的描述替换关于生活的终极价值判断,革命现实主义中的“大写的人”为“小写的人”所取代。如刘震云的“官人”系列、陈源斌的《万家诉讼》等。有的亲情、爱情被解构,如方方《风景》、《落日》,池莉《不谈爱情》等。
新历史小说是将新时期以来持不同于正统历史小说之历史观,以新历史主义方法来描述历史的小说。一方面,新历史小说突破了正统历史小说的政治目的论意识形态体系,另一方面,它又同时抛弃了正统历史小说历史观中的合理内核——社会进步价值观,最终遁入了价值虚无主义的虚空。如黎汝清的《皖南事变》中的项英被描绘成一个悲剧性人物,既写了他家长制的恶劣作风,嫉贤妒能、信用奸佞,又写了他艰苦扑素、平易近人的个人作风等。
女性写作就是把“女子的身体、女子的差异刻入语言和文本的行为”。男性“缺席”的九十年代的女性写作,消解或颠覆着父权制的象征秩序和男性主义,剩下的是同性恋,同性之间的战争。如徐小斌的《羽蛇》中的羽蛇、金乌不仅灼伤自己与他人,而且彼此灼伤……
晚生代小说是指六十年代出生的作家所写的小说。其文学母题是表现90年代当下生存的精神虚无,大多是通过描写性的扩张来表现欲望对虚无的抵抗,从而使其小说充满了大量的性事活动的场景。
70年代作家中,代表人物先有北京的石康写出了《晃晃悠悠》和《支离破碎》,后来有上海的卫慧写出了《上海宝贝》,棉棉写出了《糖》。最近,又有周洁茹在网络上连载《小妖的网》等,他们的笔触在某种程度上和所谓的“传统文学”有着巨大的不同。在他们的作品中,性、摇滚音乐、酒巴、毒品和其它一些现代生活的符号成了非常突出的象征。
棉棉说:“现在对我们谈负责太早了,而要谈‘爱’。我们并不是全无责任感,我们也想负责任,但是负什么责任?怎么负?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负责任,也没有负责任的想法。也许最好的负责任的方式就是顺其自然。人们越来越自私了,空谈责任是没有用的。”由此可见,70年代作家的作品的“内涵”。
这些小说中的理想、崇高、正义、英雄、亲情、爱情被解构掉了,不能给读者以信心、希望和力量,正像王蒙在《关于九十年代小说》中所说:“再更年轻一点的作家,对写作没有这么大的激情,游戏性更多点。在如此多种多样的状况下,就没有举国捧读、举国称颂、举国掏手绢擦眼泪的作品出现。”这是时代的悲哀。同时也反映出在社会转型期文学创作中激情、理想等精神价值方面的一种失落,失落了文学的教育作用和审美作用,失落了作家的以及作品表现出来的道德追求,失落了文学作为“精神家园”这一本质。
公安文学的审美是较为独特的,与中国当代文学的非公安题材相比,公安文学作品由于犯罪与治理犯罪这一基本命题的存在,故事中的人物常面临生与死的人生抉择;在这方面,即使是军事题材的文学作品也由于和平时期的到来而自叹弗如。在生与死的严峻考验中,公安文学创作在表现警察英雄形象时,审美更强调人物的阳刚之气与崇高之美,叙事与人物形象刻画则或打动人的情感,或通过作品产生极具献身精神和英雄主义意味的丰富联想。
公安文学的重要美学价值是呼唤英雄和理想,笔者并不认为新时期公安文学已经创造出我们时代的非凡巨人,但它的确已经为此做出了自已的努力并以此形成自己的鲜明风格。公安工作是一种造就英雄的职业,人民警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群体,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呼唤英雄、崇尚英雄的时代,而公安文学具备了塑造英雄、表现英雄、弘扬英雄的空间,
公安文学是以公安人民警察为主要表述对象。人民警察头顶国徽,他们的任务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保护公共财产,预防、制止和惩治违法犯罪活动。他们是人民群众的保护神,其形象是不能被解构的。因此,公安文学应高唱主旋律,塑造英雄为主旨。
到目前为止,已上演30多场次的大型话剧《特别的爱》,是一部以反映和平时代警察生活的作品。她在塑造警察英雄人物形象方面还算是比较独到的。文学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首先,剧中人物来源于现实生活,不是任意杜撰的。其中的三个原型人物之一就是武汉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王家巷派出所副所长刘继平,他是我国公安系统中与罪犯签订“托孤协议”第一人,被推荐为2006年“感动中国”候选人。另两位是二级英模桂红林和老英模干警林玉琴。剧中主人公“桂继林”的名字,就是桂红林、刘继平和林玉琴三位英模的名字各取一字组合而成。故事发生在某社区,通过派出所民警与毒贩斗智斗勇地较量,塑造了派出所所长桂继林、刑警韩冰、社区民警谢琴等“这一个”,集中展现了人民警察亲民、爱民、文明执法的感人事迹。
剧中的主角是武汉市钢花派出所副所长桂继林,被人称为“傻桂”,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吸毒人员”王霞签订协议,承诺为她抚养女儿王小燕,且听他妻子“控讼”:
周春梅:我太了解你是什么人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是怎么过的吗?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我说呀,“警嫂顶了大半个天” !喏,女人的活,我干;男人的活,我也得干!扛煤气罐、换电灯泡、换纱窗、换龙头、修家具、修门锁、孩子补课当家教、老人病了当护工、房屋小修小补当泥瓦匠、买菜买米买煤当搬运工,我,我是家里的“十项全能冠军” !
桂继林所长除了一心为公,舍小家顾大家之外,还将大笔钱花在吸毒人的身上。
周春梅:(夺过医院催款单)他妈妈脑溢血,住医院……我东拚西凑,凑齐了五千块钱,让他去交住院费……
韩 冰:(问桂继林)你交了吗?
桂继林:……没交。
周春梅:没交,钱呢?
男声画外音:“尊敬的桂警官:您好!家人抛弃了我,社会没有抛弃我,您没有抛弃我。在戒毒所成功戒了毒,早已断绝关系的父母亲,仍然不肯认我。是您,替我交清了所有的费用,把我接出了戒毒所。您又四处奔走,为我找工作。老板信不过曾经吸过毒的人,不肯收留我。你就撒谎,说我是您的内弟。桂警官,您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一定彻底戒毒、决不复吸,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胡四毛。”
本应该用来为父亲治病的钱却被桂所长“挪用了”,妻子还蒙在鼓里。
韩 冰:最近桂所长,挨了分局领导的批评了……
周春梅:(关切地)挨批了?为什么?
韩 冰:说他滥用职权,找辖区单位的负责人,为内弟安排工作。她要不是爱着你,肯违反纪律,为你娘家人办事吗?
周春梅:胡说八道!我就一个弟弟,早下了岗,我求他过他,帮我弟弟找份工作。被他一口拒绝了!
韩 冰:(糊涂了)可……可是……桂大哥接受批评、写了检讨,千真万确啊!
周春梅:(也糊涂了)咦?没这事,他写哪门子检讨哇?!(思忖)啊!明白了!他肯定是想讨好情妇,把那臭婆娘的弟弟,说成是我的弟弟,找人给安排了工作。张冠李戴,李代桃僵!
桂所长曾说过:“人民警察,打击犯罪是手段,教育感化是途径,挽救罪犯才是目的。这也是爱,是一种特别的爱!”。他正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感化、挽救吸毒人员胡四毛;用自己的爱来构建和谐。
桂所长为了让亲手抓获的罪犯王霞安心改造,为了让罪犯未成年的孩子王小燕不再流浪街头,为了一份道义和责任,桂继林把无辜的孩子接到了自己家里,并和罪犯签订了自有中国公安史以来第一份警察与罪犯之间的“托孤协议”,微薄的收入,拥挤的住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坚守承诺,谱写了一曲感动江城、感动中国的情义之歌。正是他用真心唤醒了失去人性的王霞。在此之前,王霞是丧失了人性的。当王毒瘾犯了的时候,她六亲不认,连自已母亲的耳环都抢,抢去之后就去换钱买毒品吸。但是,我们英雄警察桂继林所长为了实践他的诺言,他蒙受着委曲,承受着痛苦。黑社会头目、罪恶累累的毒枭谭步德利用离间计:将他与王霞青春照经电脑合成之后寄到桂所长妻子周春梅的手中。心胸有些狭隘,爱猜忌的周不知是计,加之桂所长又将王霞的女儿王小燕带回家,一气之下与桂所长离婚了。
桂所长并没有被现实生活所压垮,而是继续抚养王小燕,并盯住谭步德的公司不放。他这种执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就是英雄所具有的品格之一。“金诚所至 金石为开”,王霞终于被桂所长的行为所打动,被扭曲的人性得以复苏,为桂所长提供了谭步德藏毒的地方。
剧中有一反讽情节:那就是桂所长在照护服刑罪犯王霞的孩子时,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教自己的儿子桂平安。
滚地雷:我听说,桂继林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谭步德:怎么样?用电脑合成婚纱照,我谭某人的这一着棋?
滚地雷:(奉承地)高招!绝对是高招哇!
谭步德:只有把王小燕从桂老虎家里撵走,王霞多了几份担心,我们才能多几分安全。
滚地雷:对对对……
谭步德:还有,让桂继林后院起火,他势必分神分心,追查咱们的力度,势必减弱。这就叫“一箭双雕” !
滚地雷:不止是“双雕”,还顺带打下来一只“小鸟”……
谭步德:啊?!什么“小鸟”?
滚地雷:桂老虎的儿子,桂平安。父母吵着要离婚,没有人约束、管教,他有学不上,跑到我们这儿来潇洒。像个蜘蛛,成天挂在网上……
谭步德:好!你吩咐下去,从即日起,桂平安在大富豪,上网、喝酒、蹦迪、看演出,一切费用,全部免单!
滚地雷:(不解地)他爹拿您当仇敌,你拿他当贵宾。您这是……
谭步德:(得意地)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告诉你吧——毒药!借此,跟桂平安拉近关系,然后,引诱他吸毒!从摇头丸开始,一步一步……
滚地雷:好!他桂老虎不是要禁毒吗?我们就让他的儿子吸毒!
谭步德:(恶毒地)一人吸毒,能够毁掉一个家庭。你桂继林,要断我的财路,我就叫你,断子绝孙!我谭步德,不是好惹的!
桂所长为了让王霞的女儿王小燕走上正道,不至于重蹈王霞的老路,他牺牲得太多,以至于他自己的亲骨肉却被犯罪分子引诱,差点滑入赌博、吸毒的泥潭。
话剧《特别的爱》中的桂继林所长是英雄,他具有崇高的思想境界和美好的心灵。通篇话剧对桂所长的描绘,注意从生活出发,充分揭示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具体性,不是把英雄人物写成某种原则的化身,而是把他塑造成充满生气的有血有肉的人,“既有侠骨,又有柔肠”,从多个角度去展现他的英雄性格。
桂所长不是“高大全”式的英雄,而是一个性格中充满矛盾,在坎坷与挫折中逐渐成长起来的警察。
韩 冰:(恍然)原来是这样啊!分局领导追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明真相?
桂继林:真相一传出去,老板肯定会炒他(胡四毛)的鱿鱼。宁可我受点委屈,给失足青年换一个饭碗、找一条……生路吧……
周春梅:(责怪地)你呀,替人家想得这么周到,就没替我弟弟想想!
桂继林:我托了人。他没个一技之长,找个合适的工作,难啊!太脏太累吧,我怕,怕委屈了他。干净轻松吧,我还是怕,怕有人说我以权谋私。
当他受了处分之后,他都能忍辱负重,不去向组织解释说明,那是一种舍已为人的品质。因此,桂继林是平庸时代孤独超越的英雄,是一个兼具有民族性、时代性和革命性的英雄人物的典型,可以够得上鲁迅行生所称为“历史的脊梁般”的英雄人物。这个形象的塑造,无论是思想深度上还是艺术形式创造上,都达到了新的水平,是当代公安文学中的一个重大收获。
韩冰也是。作为一名刑警,在结婚的前夕前往云南缉拿毒枭谭步德,壮烈殉职。
从剧中桂继林和韩冰这两个英雄人物中,我们能读出感动,读出激情,这是非公安警察题材所不具有的优势,从而让我们读者更进一步了解警察、理解警察、支持警察和热爱警察。
43005 武汉市桥口区古田三路特1号湖北警官学院(北院)宣传部 张友文 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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